没有回一声不用谢,也没有道再见。
他大抵是知道以后不会再和她见面了,所以才省了那些无谓的客套吧
许云淅压下心底浅浅的酸涩,抬起头,正准备继续修理打印机,却撞上钟瑶探究的视线。
那男人是谁啊?
若是在五年前,听到这样的问题,许云淅定会不假思索地回一句,是我哥哥。
可现在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和励蓦岑之间的关系,思索一瞬,说:一个很早以前认识的人。
听这话的意思,两人应该不熟。
可看刚刚他们之间的气氛,分明有暗潮在涌动。
钟瑶好奇道:那你家的钥匙怎么会在他手里?
从盛瑞出来的时候,我搭他的车去地铁站,应该是坐在车上时不小心掉出来的
许云淅说着便拿出口袋里的钥匙。
钥匙圈上挂着的那匹小白马,是很多年前她亲手钩来送给他的。
结果他要了她第一次钩的那匹。
于是她把这匹没送出去的小马驹挂在了自己的钥匙圈上。
钥匙换了很多次,可这匹马却始终跟着她。
粗粗一算,竟已过去六年。
小马身上的毛线已经起球,颜色也不似原来那么鲜亮,脖子上的彩色鬃毛掉得只剩稀稀落落的几根。
也不知道他看到它的时候,有没有想起当时的情景。
想起那个暑假的深夜,他提早出差回来;
想起他送她那把珍贵的琴;
想起他帮她擦眼泪,说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想起他选了那匹钩错好几针的小马,说第一次做的才最珍贵;
想起她拉琴给他听,想起他让她跟他去公司自习
没想到一匹小马身上竟然凝结了那么多的回忆,而他
大概早就忘了吧。
对她来说,他是她生命中最耀眼的阳光。
洒在她身上的每一丝每一缕都分外珍贵。可对他来说,她只不过是他壮阔人生中一朵早已消失的浪花。
不过须臾,许云淅的脑海中就掠过诸多思绪。
心底又泛起涩意。
她垂眼看向手中那匹旧兮兮的小马,犹豫一瞬,抬手将它从钥匙扣上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