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antione……说到底不过是互相利用,没有你说得这么难堪。”靳明嫣语言苍白,她想解释,“我承认他带给我的助力会更多,但……最开始是他自己找上我的,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你是我身边的人,我没防着你,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傻子当工具,真的很恶心。”李拥塘面色冷肃,“离开我哥,我可以给你介绍别的男人。”
靳明嫣的大学生活过得还算精彩,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和同门师兄师姐,他们都很照顾她这个漂洋过海来法国读书的穷女孩。
这么多年,靳明嫣没用过家里一分钱,刚开始她一天打几份工,有同学问起她的家庭情况,她闭口不谈。渐渐的,她这位美艳才女出生于中国贫民窟的小道消息传遍学校。
李拥塘是她所有朋友中出身最好的,父母都是财经新闻的常驻嘉宾,他对她很好,给她介绍高薪工作,带她参加各种名流聚会,替她介绍人脉资源。
可自从她和antonine确定关系后,李拥塘就开始减少和她的接触,他们渐行渐远,今晚的见面距离上一次已经有半年之久。
今天一见面,李拥塘对她毫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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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靳明嫣高烧三十八度七。
昨天晚上在阳台喝酒,喝醉了往地上一倒,就这么在风里睡了一晚。
吃下退烧药后继续睡,直到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她,画廊临时通知她去参加一场慈善晚宴。她有一幅画被一位买家捐赠出来在今晚公开拍卖,对方邀请她亲自去介绍这幅作品。
为了维护客户关系,靳明嫣只能发着烧赶去晚宴现场。高跟鞋走起路来有些摇晃,没找到水,她躲在角落里干咽了几颗药丸,苦得她瞬间来了精神。
“靳小姐,这边请。”侍应生给她带路,这个场地共有两层,一眼看去,一层坐满了人,二楼大平台上位置也不多了。
拍卖快要开始,现场调试的灯光刚好昏暗下去。
“靳小姐,您的位置在那。”
靳明嫣迷迷糊糊的,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坐下。
“omg!快看!那个位置居然真的有人敢坐!!”
“是谁?那是谁?快快快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居然敢往那坐!!”
“……”
靳明嫣终于发现不对,四面八方的视线全部往她身上汇聚,场所里乌压压的几百人,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她的后背发凉。
“她居然这么镇定?难不成真是个大佬?来这烧钱的?”
“没在富豪榜上见过她这号人啊……”
“那不是yancy吗?”
“你认识她?”
“antoine先生的未婚妻,但就算如此,她恐怕也不够资格坐在那个位置吧?”
“……”
“啪”一声,百盏明灯同时亮起,拍卖会场亮如白昼,所有人都看向坐在那把椅子上的女人。
一袭红裙,头发盘起,妆容却化得很淡雅,更考验五官的精致度。中国美人自有一股东方风韵,抬眼时明艳,低头时含蓄,美得惊心动魄。
今晚过后,在场所有人都会记住这张脸。
靳明嫣坐的不过就是一把普通的鎏金椅子,可位置却在正中间,不仅是二楼大平台的正中间,还是整个拍卖会场的正中心。
她要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那就是傻。
这把椅子她早有耳闻,谁坐下就说明谁对这场拍卖会的压轴拍品势在必得。无论其他人喊价多高,坐在这把椅子上的人都要继续举牌,直到成交。
靳明嫣当然没这个钱,刚要站起身,余光中看见李拥塘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过来,身边还跟着穿白色旗袍的葛莹。
他们是朋友,李拥塘当然知道她和葛莹不合,也知道葛莹对她做过的那些事。
在那些只有李拥塘一个朋友的时光里,她把自己所有的心事,所有的烦恼,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人都讲给他听、都告诉他。
李拥塘一出现,靳明嫣所有动作顿住,她盯着李拥塘的脸,不可置信。
他是antione的弟弟,人人称他一声“二少”,他却真心和她相交。现在不当朋友了,他最知道怎么才能让她狼狈不堪。
“嫣嫣,今晚敢坐在这里,好气派呀。”葛莹依偎在李拥塘身边,风情万种笑看靳明嫣,“不愧是马上要和antione先生结婚的女人。”
一盆冷水泼向靳明嫣,让她瞬间冷静。
这把椅子坐都坐了,如果现在灰溜溜站起身,那就是在公然打antione的脸,别说本就反对婚事的李君如了,恐怕还会有更多反对antione娶她的人跳出来,这些贵族最重视家族名声。
李拥塘摆手让身边的人都离开,漫不经心扫了一眼靳明嫣捏紧的手掌,走过去在她右手边的椅子上坐下,话语轻佻戏谑,“今晚的压轴拍品是一颗52克的粉钻,起拍价八千万美金,折合人民币快六个亿,把你卖了能值这么多钱吗?”
李拥塘撑着下巴,冷眼看靳明嫣,“又想让我哥给你出这笔钱?嫂子,你还没嫁呢,这不体面吧?捞得太明显了。”
靳明嫣脸上血色全无,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中正襟危坐,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还有一个选择,你现在就走,并宣布和我哥解除婚约,可以不花一分钱全身而退。”
但是她会变成一个笑话,一个人尽皆知的笑话,名声受损,甚至艺术生涯都会就此葬送。
许久,在明亮的大灯下,靳明嫣轻轻笑,“让我火急火燎赶来这里,特地调暗灯光,让人给我带路,一环接一环,李拥塘,你把我算计得明明白白。”
李拥塘眼神凝滞,从她脸上移开视线。
“李拥塘,没想到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