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任燕滔抱着自己像馋透了的野狼般啃噬着,尖利的犬牙刺在肌肤上,扎出一圈寡淡的白,这力道不算轻,对于柳向岸来说却也没什么不习惯。他摸着燕滔略有些毛糙的发丝,恍惚是自己北上入雁门的岁月,在荒郊雪原同落单的孤狼殊死搏杀,又在彼此命悬一线时遇上了游荡的契丹人。
柳向岸膝盖与脚踝疼得撕心裂肺,那孤狼的牙齿被他创得参差不齐,利箭擦着他俩扎进雪堆,也惊醒了沉浸在杀戮中的一狼一人。柳向岸刚好攥着孤狼脊背那处的毛,本能地翻跨着骑到了狼身上,掌心裹着鲜血与沙砾按上它正不断起伏的颈肉。
狼喜群居,多结队行进配合捕猎。而孤狼之所以能成为孤狼,不是因为竞争失败被驱逐,就是伤病过重不足以跟上队伍。年方十二的柳向岸拿不准它到底是一腔孤勇还是看他人小好欺负,但这狼显然比他更识时务。
契丹人劫汉人,也捕杀飞禽走兽,柳向岸站不稳身子但提得稳刀,狼咬不断喉咙但腿脚够快,他俩本就沟通不了,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合作。
燕滔咬在他心口的那一下颇有些撕扯的意思,像极了要把这儿折腾开来看看他的心脏到底是个颜色。柳向岸抬手把人往上搂了搂,鼻尖点在他眉心轻声问道:“要成为孤狼吗?”
人性远比动物的生存法则更复杂,尤其如今盘纵错杂的恶人谷统战,更是如修罗场一般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燕滔靠着指挥的天赋攀上了燕来这棵大树,却又被柳向岸蓄意搅浑了正在发展的师徒关系,原本还算坦荡的前途都变得扑朔迷离。他当然可以蛰伏在燕来身边先站稳脚步再徐徐图之,但恶人谷这艘早已岌岌可危的巨轮,眼瞅着就要撑不住了。
我当然知道这样选择的后果。燕滔仰头咬住了柳向岸的下唇,眸中神采与那只濒临绝境却仍愿一战的孤狼别无二致。他双手往下握住柳向岸紧实的腰腹,举着人略微悬空放自己的分身挤入那条缝隙,还没顶进去就意识到漏了步骤,紧忙又给人放了下来,刚好就坐到了那玩意儿上。
而莫名被端起来又放下的柳某人眨了眨眼,看着燕滔无辜却逐渐涨红的脸实在没憋住笑:“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在想啥呢?!”
燕滔既不乐意说自己是忘了扩张,也编不出够糊弄他的理由,在大半统战都以为柳向岸是条靠艳色过活的美人蛇时,这位刚接触阵营没多久的攻防指挥已经认定了他城府深得不可捉摸。柳向岸单腿屈起踩在桌边也没难为他,只随手捞过果盘,把那堆没人爱吃的枣子塞给了燕滔:“物尽其用,玩点别的。”
他自顾自往后挪了重心,顺着燕滔的分身滑坐回桌面,又捏了个瘪了五六成的枣子慢吞吞地滚过燕滔那根搁在自己穴前的硬挺……
然后转着圈儿塞进了看着并不太好进的穴口。
燕滔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他本就不重欲,又哪儿见过这种香艳的场面,尤其暗室不掌灯,烛光暗得只够辨轮廓,全靠习武之人锻炼的目力去看清。他看着枣子凹凸不平的表皮被穴肉逐渐吞入,柳向岸推波助澜的手指轻轻挪开,点到了他右手的虎口。
“你来试试。”
于是燕滔第二次尝试造访那地儿时颇有礼数,手里头是提着点水果来的。有前辈开拓过的路的确是好走不少,他起手还有些迟疑,但甫一塞过最大那圈儿便进得顺畅且意犹未尽。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虱子多了不痒,在柳向岸抬了抬下颌示意他继续时,燕滔发觉这点忐忑已经逐渐淡得看不清痕迹了。
这种忐忑除了因为要伺候男人,更多的还是他选择了一条不成功便万劫不复的路。可当柳向岸率先排除阻碍清理出道路,他那些百般自我说服仍然遗留下来的担忧、顾虑,有了实际性的应对之刃。
最后一颗枣子恰好没入穴口又再进不能,柳向岸推着他的肩膀灵巧到不可思议地塌下腰将那些个枣陆续拱出,沾着淫靡的液体滚到了桌子各处。柳向岸直起身依着燕滔硬到快肿起来的那玩意儿摆好那一排枣子,又在他铃口颇为满意地戳了戳:“确实是能走到底的。”
他这话说得隐晦且淫秽,这么大的枣子最多挤那么些个在甬道中,排出来比划下更比这一队枣儿长的自然是能顶到底的。然而因为措辞太巧妙,燕滔接下话茬这厮保不齐还得把用意挂在他投敌的事儿上。
但是问题不大,路空出来了就是该是他可以走的。
燕滔托着他的腿弯把人拉到身前,只一挺腰便推进了正确的位置。柳向岸有些愉快地笑开了:“这就抓到方法了?确实是大有长进啊?”
“长不长进倒也不重要。”燕滔握着人的膝盖往两边按下,在柳向岸里头一下一下地推搡又跋涉,“主要是枣子数和尺寸都那样正好,怕是不止测过我一个吧?”
柳向岸这次确实是发自内心地笑了,即便被恼起来的燕滔顶得断断续续也依旧没去遏制上扬的嘴角。谁都知道一段感情中先动心的那个人总是会更被动些,而遏制不住宣泄出来的占有欲,往往是这种沦陷的开端。
他从不介意恶人谷统战这几位指挥有意无意的占有欲,且善用程度总让李灼然他们那群人疑心他去五毒学养蛊也能是一把好手。柳向岸对燕滔并没有那种类似针对燕来和谢酒花的恨意,无非是想让他靠着虚妄的获得感在巴陵多顶几周,或者给燕来这股势力添点儿麻烦,最好是自觉翅膀硬了挑点事儿祸害整个统战,的确未曾想会有如此收获。
燕滔的确是能到底的,但这犊子不但想到底,还想把余的部分也一道挤进去。那贪婪劲儿倒是跟他师父如出一辙,小狼崽子翅膀还没硬,但牙尖、头铁、鸡儿硬,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善茬儿。柳向岸被他咬出一连串层层叠叠的牙印,甚至有地儿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斑,他伸手粗暴地拿大拇指抠进燕滔已经啃到自己心口的那张嘴,指腹按在虎牙下不轻不重地加了点劲儿。燕滔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仍然是锋芒毕露的,但柳向岸的眸光太沉,沉到他刚直起来的脊背不自觉地弯了下去。
他又想起了那只狼。
落单的人和流浪的狼逆着风踩着雪以少胜多,柳向岸那柄刻意遮掩过光泽的傲霜刀反复被鲜血浸染,露出内里被隐藏的纹路。他早些年并不擅劈、砍、抡这类需要力气夹持的技法,但自从在苍云举惯了盾,那些从前尽可能避免使出来让人抓破绽的招式彻底得心应手,一力破万法。
于是敌血漫天,皮肉飞卷,柳向岸靠着孤狼每次蹬踢的劲儿顶起脊背,令契丹人从胜券在握到鸟兽散。残兵败将拖着半身伤和血脚印消失在视野中,柳向岸歪歪斜斜地从狼背上滑下,栽倒在泥泞与血泊中。
孤狼垂下头,拿带着点粗粝的舌头舔舐着他肌肤上的血迹。
未满二十还没被打磨成型的小东西不知从哪儿学会的能屈能伸,他把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只拿分身一下一下地碾着会让柳向岸腰肢颤动的地儿,拿舌尖扫着柳向岸几乎要掰断自己牙齿的手指。
“就真的……这么想要?”柳向岸拖着调在他耳边问得直白又含蓄,小狼崽子被迫张着嘴,每次喘息的动静在此处都格外清晰,在这种涎液都来不及吞咽的时候,他从喉管深处挤出了一声含混的“嗯”。
柳向岸松了手,也卸下了那种从沙场里沾惹出来的压迫感。燕滔只觉得一柄杀意磅礴的刀被人云淡风轻地塞回了鞘中,也并非是鞘困住了刀,而是刀甘愿藏于鞘。
直到多年以后的午夜梦回,他才恍然明白了缘由。
先前折腾出来的痕迹泛出青紫,鼓起微微发烫的线条,柳向岸于颠簸情欲中短暂的模糊了视线,燕滔接在屈服后的反抗激烈又到位,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吊着欢心的尾音。视野中沦陷而不自知的小东西连毫毛都是兴奋过了头的弧度,同记忆里低头舔舐抬头龇牙的狼崽子交替出现,让柳向岸一而再再而三地紧绷脊背,绞得燕滔遏制不住要操烂他的欲望。
妄图用一口残牙捡便宜的孤狼被装作体力不支的柳向岸一刀扎进眼中,剥下一张完整的狼皮披在身上代替今日失去的貂裘。想跳船避险又想剑走偏锋的燕滔被他榨得铃口发痛,看着柳向岸泄出来的眼神甚至有种清澈的懵懂。
“最多三日。”柳向岸将那些个枣子陆续收回了盆中,“会有人让你不得不去下路的。”
这是燕滔眼下最需要的一句承诺,只是他尚未寻回自己被快慰挤爆了的脑子,于是脱口而出的那句成了“那我今天出去该怎么交代?”
“有人问起你就说操了我一回。”早已经穿回衣裳点柳向岸一面往外走一面又补充道,“好几回也行,反正他们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