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孟飞听见了说话声。
“老大,这厮好像没有死透,他身上有热气了,先前他眼珠子也动了一下,怎……怎么办?”
“慌个屁!就算这厮活过来,老子也能再把他弄死……快搭把手,说不定,你我兄弟今天能在这厮身上发一笔横财!”
接下来,说话声消失了,有人在孟飞身上乱摸,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咦!”
一双手离开了身体,把什么东西从孟飞身上搜了出来。
“老大,你看这是什么?”
然后,孟飞听到了一阵急似一阵的呼吸声。
“陈二狗,他娘滴!我们发了,这是七心草啊!”
“七心草?不会吧?老大,你有没有看错?”
“决计不会错!你别看这小小的一根破草,有了它,你我兄弟就可以投入门派,日后,无须像现在这般过着有今朝没明日的狗屁日子了……老天爷开眼啊!”
随后,便是一阵鬼哭神嚎的狂笑声。
七心草?
孟飞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许多景象万花筒一般在脑海旋转不休,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啊!”
他终于从这溺水一般的感觉中挣脱了出来。
孟飞睁开眼,瞧见了两张脸,原本,这是两张惊喜万分的脸,这会儿,惊仍然在,喜却不知去了哪儿。那两人愣愣地瞧着仍然躺在地上大睁着眼睛的孟飞,一时间,似乎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都穿着麻布衣衫,头上无冠,缠着布巾,不管是衣衫,还是头巾皆污秽不堪。
站在孟飞脚边离他比较远的是一个面白无须的小个子,长着一双吊梢眉,三角眼,瞧着晦气得紧,这会儿,大张着嘴,满脸惊愕地瞧着孟飞,那嘴张得如此之大,简直可以塞一个鸡蛋进去。
离孟飞身子稍近的是一个大汉,满脸络腮胡,瞧着凶恶得紧,他左手拿着七心草,右手垂在腰间,那里别着一把横刀。
此时,那大汉的手正往刀柄处摸去。
“呔!”
孟飞大喝一声,左手一扬,先前抓在手中的那把泥沙便向着那络腮大汉的面门直直地扔了过去。
那人的右手握在刀柄上,正准备拔刀出鞘,措不及防之下,唯有举起拿着七心草的左手挡在面前,下意识地脑袋往后一仰,不由眨了眨眼。就在他眨眼之际,孟飞的右手握成五指并拢的雀嘴,快捷而准确地点在那人的左手手腕的麻筋上,动作极其轻灵。那人只觉手腕一麻,手指一松,再也捏不住七心草,任其掉落,被孟飞顺手抄走。
抢过药草之后,孟飞顺势往一侧滚去,很快,便和那两人拉开了距离。
这一切发生后,远处的年轻人仍然愣在那儿,并未从惊诧中解脱出来。
“呛!”
雪白的刀光一闪,横刀出鞘,络腮大汉扭头向年轻人大声喊叫。
“二狗,还愣着干啥,亮家伙上啊……日后是龙是蛇?就在此一举!”
在天云山脉中采药,妖兽固然可怕,然而,最可怕的还是人类本身,每一年,死在人类自己手中的采药客远比死在妖兽口中的要多。很多采药客都兼职做盗贼,毕竟,不劳而获是人类的恶习。孟飞虽然没有干过抢劫之事,却也遇见过一些不长眼的家伙劫道,生死搏斗也经历过好几回,这样的场面他并不意外。
两个人,各个击破!
心中有了定计,孟飞面向那两人,脚尖极点,整个人向后退去,脚下褐色的泥土上漾起一溜烟尘。
“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