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问他,“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
众人都愣了:“你不知道?”
他摸着胡子,吹了两口气,看着喜山:“像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喜山仙子,也是这个脉象,但我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多年前我猜测它曾是一种蛊,但没见蛊虫,不敢下定论。”
这群人明显听进去了,又追问:“那当时那个男人呢?”
“被带走了。”
“啊?”
“一个奇怪的女人,说是他的妻子,但表情却不像,看起来像是仇人。她一出来,这男的就吓得半死,跟我说了好些疯言疯语,说这女人要杀了他,但是也没有。”
“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边疆之地苦寒至极,我也不是常住那里。”
“所以是这女人弄的?究竟是什么办法?这和喜山仙子的脉象有什么关系?”
话题一转,又重新说回喜山,她面带微笑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喜山知道徐鹤一在观察自己。
“但我看见了。那女人的手抬起来,手臂的疤痕,和男人身上的一模一样,这些年我一直有怀疑,我觉得,是那女人做了什么,将自己受的伤,同步到了男人身上。”
话音落下,房间再次安静,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到。
喜山察觉到这群人的视线,也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无非是喜山仙子要真的也中了这样的蛊,那,究竟是谁要这样对她呢?
徐鹤一沉默地握着喜山的手,他有话要说,但是可能觉得人很多,终究没有说出口。
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这有解吗?”
神医摇头。
没人讲话时,房间很是安静,所以弗妄的声音听得特别明显。
“幽荧。”
喜山听到那熟悉的嗓音,视线转动,一下子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有人再问,他说出第二句,喜山才跟着他,进入到他的步调当中。
“幽荧?那不是上古之物?这世间真有幽荧?”
“徐掌门正是靠幽荧复活。”
此前,说到他们二人一同前来,喜山没有慌,说到她身上中了同心蛊,可能和某人结了同心,喜山也没有慌。
但陡然之间说到了幽荧,喜山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站了起来。
“等下。”
弗妄仿若未闻,继续说:“逍遥宫地处极阴之地,豢养灵蛇,以血肉祭祀,幽荧终于现世。这东西,解世间百毒,徐掌门死而复生都可以,小小的同心结——”
喜山说:“闭嘴。”
她不知道好端端的,明明都答应了一起过来,这人又为什么要突然说起这些。
对喜山来说,哪怕让她直接暴露在师兄面前,让徐鹤一知道她和弗妄有染,都比不上这种感觉。
幽荧可解百毒,她知道那是真的,可以让师兄死而复生,也可以让他们之间断掉联系,再无牵扯。
喜山拔出徐鹤一的剑,指向弗妄,大喊:“闭嘴!”
弗妄一瞬不瞬注视着喜山,看到她手里的剑,竟扬起嘴角笑了。
他一身黑衣,原先立在窗台的暗影之处,此刻缓缓走了出来,噙着嘲讽的笑意,一步一步靠近喜山的剑锋。
她只是做做样子想让他闭嘴而已,她没有想到弗妄会走来,剑光一闪,他即将撞在剑上。
喜山丢掉了手里的剑。
寒光阵阵,一片连续的脆响,那一刻,她已经分不清她丢掉剑的真正原因了。
到底是怕刺穿弗妄,两人同时见血,被人发现他们结下同心的端倪。
抑或是想象那剑洞穿他的肩膀,在受伤的前一刻,她就已经感觉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