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停了一路来接他们的马车,林亦白上了最显眼的那辆蓝顶马车,钻进了车厢。等他坐稳,车夫这才驾车向宰相府赶去。
等他一离开,剩下的那些马车也都迫不及待的开始往自己家里的地方行驶而去。
其实朝中虽然大部分人都还是信任,或者说崇敬裴浩的,能够十七岁就拜相的人,自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裴浩也算是有惊世之才的,即便如此,朝中还是有大臣瞧不起他,觉得他是徒有其名,沽名钓誉。
不过对于这些,裴浩没解释过,林亦白也并不打算去解释。
来日方长,有些事情,不必解释自能用事实说明,信他的一开始就信他,不信他的就算他再费口舌还是不会信任他,那又何必浪费那个时间。
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多多筹划一下关于三位皇子的事情。
林亦白手指在车厢内壁上扣了扣,想着自己的事情。
马车极快地在空旷无人的路上奔驰,很快就到了宰相府。
马车刚停到宰相府门口,林亦白的随身小童阿卓就从宰相府冲了出来,等他下了马车,更是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不停:“宰相大人你可算回来了,我在宰相府等的……诶,宰相大人,今天你出门前我帮你穿上的大氅哪儿去了?”
春宴不允许携带随从,阿卓这才没能跟过去,本来都急得不行,突然看到林亦白身上原先披的好好的大氅不见了,顿时微带惊讶地问道。
也是裴浩念在阿卓年纪小,所以阿卓有些时候说一些没大没小的话,他也不追究。林亦白来自未来,也没觉得阿卓说话的方式有什么不对劲的,随意应了一声:“被我不知道落在哪里了,再重做一件便是了。”
阿卓一向崇拜自家宰相大人,听到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多问,把自己手里捂好的小碳炉拿出来,塞进了林亦白手里。
宰相大人容易手脚冰凉,阿卓就给他准备了小炭炉。刚开始他掌握不好温度,烫到过裴浩几次,后来就在裴浩回来前一刻准备好炭炉,捂在手里,等裴浩回来再给他。
这个时候的炭炉温度正好,不会太高让裴浩不舒服,也不会让裴浩刚拿到没多久就失去温热度。
林亦白手里握着炭炉,终于感觉自己的手指不再那么疼冷了。
他穿着大氅的时候还感觉到了热,脱掉大氅虽然并不是很冷,但是手指却冻得受不了。
他知道这是体虚的表现,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脑袋中的那些能够缓解体虚的方法都是现代的,自然是不能在这样的时空中使用。裴浩本人又不了解这种事,只当是自己天生手脚发寒,根本不会想到是自己身体上有问题。
他跟阿卓一起走回了丞相府他自己的卧房,这才挥退了阿卓,关上了卧房的门。
阿卓习惯性的被他嫌弃,也就没说什么,自己下去准备宰相大人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去了。
林亦白用水洗了洗脸,这个时候也就不在意是不是有洗面乳之类的东西了,捎带洗洗擦干净就睡下了。
他躺在床上,想到这个世界的事情,只感觉自己满腹心事。
离轩纳德的事情他要管,离轩仁德的事情他也要管,但是不论怎么说,这些事情的关键都是在离轩裕德身上。
想到那个看着自己,面上露出让人难以察觉的阴毒笑容的人,林亦白第一次感觉有点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