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也想过怀哀长大会是什么模样,可是不管怎么样,也只能是想象。
“怀哀……”她拥住她瘦小的身子,声音已经在颤抖。
焉能不颤抖?怀中的人是怀哀啊!是她至亲至亲的妹妹啊!她早已是她心上的一道伤疤,不会结痂,更不会痊愈,每每想起这个名字,带给她的还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这个世界上她愧疚的人很多,而怀哀,毫无疑问就是她最对不起的那一个。
怀哀的死早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平素看来没什么异常,可是一旦想起,便会把她的整颗心都刺的鲜血淋漓。
“我已经在阴阳道等了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姐姐了。”怀哀仰着头,声音软软糯糯的,只是听在沈玉衡耳中却是另一番的悲切。
等?在这只有无边孤寂的阴阳道之中孤独的等待,那是何种的煎熬!那上百年的时光啊……她就是在这无望的等待之中度过的吗?
她甚至不知道沈玉衡会不会来,她所能做的,只是不断在这阴阳道上徘徊等待着,一直到守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抱歉,怀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以为……”沈玉衡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她以为怀哀早就已经入了轮回,早就已经轮回了不知道多少世,可是她却还在这阴阳道之中等待着,她不知道怀哀是怎样避过鬼差的,更不知道怀哀是怎样熬过这漫长的时光的,可是她知道,怀哀一定很苦。
若是她早知道怀哀在这阴阳道之中,她怎么会不来?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姐姐,也许在苍生面前,她是一个合格的族长,是一个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可是对于她身边的人,她总是那样的不称职。
无论是身为一个姐姐,还是身为一个朋友,或者是身为一个母亲。
“姐姐来了啊。”怀哀歪着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只是她的眼中却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像是诱捕到了猎物的群狼一般,那样贪婪的目光让沈玉衡都打了个哆嗦,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毫无阻碍的伸进自己胸膛的小手。
她的小手如同死时那般枯瘦,几乎只剩下骨头的小手显出一种异样的尖锐。
胸膛之中的心脏砰砰的跳动着,沈玉衡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每一次心跳所带来的剧烈疼痛。
“姐姐,我想活下去。”怀哀偏着头,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乞求的味道,那样含泪的目光让沈玉衡的心一瞬间就软了下来。
怀哀……想要活下去啊。
她看着自己的胸膛,淋漓的血液从她的胸口流下,很快流到地上和那彼岸花汁混作一团,分辨不出到底是血液还是花汁。
可是她自己呢?
若是她过不了阴阳道,她会还阳……然后也许再也没有来到地府的机会。
她揽住了怀哀的身体,双手死死的箍住怀哀,声音一字一顿的响在怀哀的耳边。
“你会活下去的。”
“会的,怀哀。”
“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