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被高高竖起,尘封多年的铠甲在女子的手下渐渐恢复昔日的风采,一身银铠凛冽,眉峰锋利如刀,那个娴静的姑娘站立的姿态和方才无异,然而却平添几分肃杀。
手中的大锤已经饥渴难耐,仿佛就在等待着饮血的那一刻。
曾为心上人褪去这一身硬铠,甘愿隐姓埋名洗手作羹汤;也曾为心上人敛去所有锋芒,甘愿在他的身后成为那个攀附乔木而生的藤萝;也曾放下武装弄红妆,眉宇间的所有锐利都成为眼中的一抹柔情。
然而阿阮还是骨子里的那个阿阮,她身上的锋芒只是被敛去,从未散去。
如今却终究是为了心上人重披一身银铠,重新将那重逾千斤的大锤握在手中,重新将长发束起,重新走上那战场之中。
“阿阮夫人……”
随侍的姑娘看见那英气凛凛的女子,失手打翻了妆奁,就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哦?只是几年不摸重锤罢了,莫非连妆奁都拿不动了?”
女子挑眉,声音之中带着勇往直前的锐气。
她曾是姜烈山的红颜知己,所有人都默契的唤她阿阮夫人,只是她心里却十分明白,姜烈山这辈子也不会给她一个名分的。
他不愿将她捆在自己的名字之后,这样哪怕他死了,她仍旧可以去寻一个未来。
而不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寡妇。
“属下得令!”
失手打翻妆奁的姑娘连妆奁都顾不上收拾,只见姑娘踉踉跄跄的奔了出去,不过是片刻,再次出现在阿阮面前的就是个同样银铠重锤的姑娘。
“阿阮夫人,您……”
同族的人看见此番装束的二人,皆是惊的说不出话来,记忆之中的阿阮夫人总是沉默的站在那里,那样的柔弱,那样的娴静。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阿阮,曾经……让你们闻风丧胆的那个阿阮。”
女子笑着丢下一个重磅炸弹,然后不管众人反应如何,径直带着那一直随侍自己左右的姑娘离去。
“那个……阿阮?”
有人喃喃自语,不自觉的想起在许多年前被那柄大锤支配的恐惧。
战场之上的死神,重锤所过之处,寸土不生。
曾经叱咤整个草原的阿阮,却在某一天忽然销声匿迹,没过多久,他们的首领姜烈山就救回了一个柔弱姑娘。
从来没有一人想到,这两个阿阮会是同一个人。
***
“隐藏在暗处的家伙们,终于要行动了吗?”
沈玉衡眯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北方的方向。
昧嗔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二人从尘丘沙漠回来已经有一阵子了,如今华夏和东夷的战争还在僵持,两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如同当初的天索桥一般。
东夷有赤水的妖军相助,而华夏也不甘落后的收拢了更多的部族,同时又有修真者助阵,两方这么继续打下去,只会是互相消耗罢了。
“翔舞族。”
看出昧嗔的疑惑,沈玉衡平静的念出这个名字。
翔舞族对于中原的野心由来已久,每次战争他们都急不可耐的插上一脚,恨不得早日占领华夏,然而此时华夏都乱成了这个样子,却也未曾见到翔舞族行动,沈玉衡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