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完了。
齐灼视线四扫,只见不远处一个角落里杂七杂八扔了一堆飞剑和法器,用了一个什么阵法将主人和法器隔绝。齐灼尝试着念决,他的佩剑剑晃了晃,然后无力的躺尸。齐灼将手腕间的麻绳挣了挣,仍旧是纹丝不动。
如果能把绳子挣开就好了。只要手中有剑,那他总可以挣扎一下,好歹可以多争取一下救援的时间。
看着面前各个扭动的人形粽子,齐灼额头直冒冷汗。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等死?
往四周望去,齐灼骤然看见不远处倒吊着一个粉衣人影,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看起来分外狼狈,却是个老熟人——云芷。
她像是受了重伤,一张脸苍白无比,没有分毫血色。此刻正狠狠的瞪着不远处的两个黑袍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齐灼唇角抽抽,无趣的转过眼,他对于这一类大小姐一向没有什么好感。浮云宗的人不都是眼高于顶吗?她堂堂浮云宗宗主的女儿不也一样被人抓到这里,等着放血?呵。
眼角余光一瞥,忽然有一点银光闪过齐灼的眼角,齐灼骤然回神。当年在丹青界,他曾经同云芷交过手,他记得云芷除了腰间那一条经常使的鞭子外头发上还有一把充当发簪的飞剑!
齐灼眼睛蹭的亮起,看着云芷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宝物。
眼见那两个黑袍人就要再度开鼎放血,齐灼骤然晃动身体,整个人像只倒吊的钟摆,左右晃动。果不其然,云芷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来。
齐灼不敢出声提醒,只能在云芷有如看疯子的眼光中,努力的摆头,示意对方想起来头发上还插着的那一柄飞剑。
五年前丹青界之行后,云芷重伤,好不容易把伤养好了,却被云岫以不服管教为名关,在家里关禁闭。前几天她好不容易破了房间的禁制打算来一个离家出走,结果半路里被人偷袭,她一人不敌,被大昏拖走。再醒来就是被倒吊在岩洞里动弹不得。活了十九年,云芷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再看着不远处猛摇头的齐灼,云芷一脸疑惑,难道那人被吓傻了?
而此刻,鼎炉第三次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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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宗的四公子跑到暮云山时,谢归心正在逗孩子。昀辰被谢归心以一道剑气抽过来打过去,手中的木剑颤颤巍巍几乎握不住。满头大汗的对付不知会从何地蹦出来的剑气。
谢归心坐在一棵枝干盘虬的百年古树下,面前堆了一盘鲜果,身后还有一个小道童呼哧呼哧的给他扇风,面前一杯清茶就没有冷过。红泥小炉烹新茶,花香缭绕,要是再来一个美人弹琴唱曲,那就真是一幅凡间纨绔子弟的风流模样了。
“不知客人来此,有何贵干?”谢归心收了指尖的灵气,翻手倒了一杯茶,放置于对面的桌案上。
云意在树梢上晃了晃,抬手将桌子上的茶水勾过来,就坐在树枝上,将茶水一饮而尽。“我家小妹从禁闭室里跑出来,现在失踪了,老爷子让我来找我大哥回去。听说大哥最近都住在你这里,你能让他出来见我吗?”
谢归心抬头看向树顶的人,微微挑眉。浮云宗宗主前前后后生了七个孩子,老大云岫,老幺云芷,除去已经去了的老五云萼,现在还剩下了六人,个个是天之骄子,资质上佳。
树顶那人一身黛青,盘腿坐在树梢上,手里捧着茶杯。坐的端端正正,眼眸低垂,盯着手中的茶水看的出神,像是那被子能被他看出一朵花来。这位比起那每次都炸毛的云少宗主和一言不合就拔剑砍人的云小小姐,倒是沉稳也正常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