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也要受!命是你的!你要对它负责!不管是好事坏事,要保它万全!至于以后,爱不爱的...你命都没有了,还爱什么呀?!”
柳若音一听到“爱”,眼泪扑簌簌地不停流。
“以后,这眼泪也少流点!”
柳若音抹着眼,吧嗒吧嗒地看着伊然。
“别整得像个闺中怨妇似的!哪有这么多心伤?!”“叱!”伊然抽出纸来,给她擦干净,在心里默念道,“神爱世人,直到世界末日!阿门!”
“别哭了!睡会!醒来了,什么都好了!不要再想了!统统过去了!”
“季传铭就是这样!见女人死心踏地跟着他了,便一脚把她踢开!哼!这些‘可爱’的乖女人,就好像是案板上的鱼肉,随时等待下锅被烹炸成干!”
伊然又点了一支香烟,看着它的火光,寻思道,“季传铭!是时候了!”
“今天我终于能说出这些话,死也瞑目了!”柳若音躺在床上,死死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不是在说自己,像是在说别的什么人似的,轻描淡写道,“‘真爱’是强奸犯的‘保护伞’,是个人就会说‘真爱’,哪知这种‘真爱’是罪孽!”
伊然盯着白色床单,歪斜着脑袋,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烟圈将她笼罩,她的双眼血红,耳边回响起凌博朝着自己大喊大叫,“啪!啪啪!”扔这个摔那个,完全是对待仇敌的样子,“你觉得我还会信你?给我滚蛋!骗子!给我滚!滚!”
柳若音看着天花板,想到了鸿韬阳光的笑容,又想到了季传铭那张可憎的老脸,攥紧拳头,愤恨道,“女人!很容易被人误会是‘你情我愿’的‘爱的奉献’!狗日的!这是真爱吗?值得吗?!呸!”
伊然还在神游中,她条件反射般,抽一口,吐一口,脑子里像绞肉机一样,不停地转着,转着那些沉芝麻烂谷子似的“化石记忆”。
一听凌博说自己是骗子,伊然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何星兰的“诅咒”来,“今日卿卿我我,明日反目成仇!”朝着凌博哈哈大笑道,“何毒妇!今天可真是让你说准了!凌博他恨我恨到想一把掐死我!你满意了吧?哈哈!你满意了吧!哈哈!哈哈!哈哈!‘今日卿卿我我,明日反目成仇!’哈哈!哈哈!好!很好!非常好!”
凌博被伊然的反应吓到了,他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见伊然围着凌博转圈,一步一步,“为了我的梦想,你无怨无悔地说,你是我的垫脚石,付出爱,你很快乐。现在怎么开始质问,我宰割你?”
凌博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从上到下冻结。
“凌博,我告诉你!在追女人的时候,就该颠量颠量!自己做不做得到!你早该料到,这个女人很可能认真!日后就别埋怨她‘宰割’你!”
凌博全身没有了知觉,只剩下一个脑袋可以思想。
伊然仍然转着圈,瞪着他说道,“我有哪一点负了你?!就算我跟季传铭在一起,被狗崽子拍到了‘证据’,你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如果你有能耐,我能等你三、四年不结婚?我都打算一辈子等着你,你倒说我是骗子?!好啊!就当我是骗子!你解脱了罢!也不必日日夜夜这么大压力,非逼着自己一步登天!我也不必日日夜夜祈祷能早日离开伊家!”
凌博全身又开始沸腾起来,心中的烈火开始融化了心中的寒冰,“我信!我信你!我一时糊涂!是我太笨!”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给我滚蛋!骗子!给我滚!滚!”伊然朝着凌博大喊大叫,向他扔这个摔那个,完全是对待仇敌的样子。
凌博瞬间“冰冻”住了,处于冰与火的煎熬之中。
伊然站在他的面前,撇着嘴问道,“怎么样?被我痛骂的滋味好受吗?你能理解我的感受了?滚!”说完,她摔门而去!
“咳咳!咳咳!”想到这里,伊然把烟一下子掐死在“棺材盒子”里,不停地咳嗽,意识也慢慢恢复过来,听到柳若音痴痴地说道,“女人!别做梦了!如果‘真爱’这么容易被寻着,那不就是从出生起一直被‘真爱’着吗?!女人!别做梦了!如果真爱这么容易被寻着,为什么多丧尽么还有这天良的惨案?!女人受苦的时候,她的男人在哪里?她那唯一的‘真爱’在哪里?她的‘命根子’在笑啊!听到了没有?!女人!别做梦了!好好爱自己吧!女人!别做梦了!因为这个世上,唯一与自己最贴心的人,是自己!”
“咳咳!咳咳!”贺衷良突然咳了起来,他睁开眼睛,看到伊然在看着他,脑子里“嗡嗡嗡~~~”直响~
“你怎么又咳了?要喝水吗?”伊然从沙发里站起来,去给贺衷良倒水。
贺衷良的脑袋里的绞肉机慢慢地减速,慢慢地停了下来,余音绕梁。
是伊然的声音,还是“痴蝎子”的声音?
贺衷良的身体快要透支了,没有一丁点心思去追赶这些余音的来龙去脉,只由得它们肆意飘荡在vip诊间里。
“要这种女人干吗呀!除了能降仔,一无事处!执迷不悟!”
“突然有种感觉,我在跟你说话,却不是在跟‘你’说话。比如,我遇到a,爱上他,他不爱我。又遇到b,对着b,我却看见了a!你说,恐不恐怖?”
“或许我真的想累死自己呢?拖着最后一口气来反抗你狠毒的黑心!臭婆娘!”
“我不知道!离开的时候没有说任何原因,我天南地北,几乎要上天入地,怎么都找不到!他真的死了?手机不接!”
“我要知道答案!她是怎么死的?!一天不清楚!一天不死心!”
“我知道!凌博死的时候你在场!受了很大刺激!海林她死得也很...所以你能看到她是不是?”
“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真相!告诉我!告诉我!”
“老天很爱跟我玩是吧?生来与‘死’结缘!为什么我能看见他们?感应到他们?你能吗?傲督?我能听到凌博说,‘救救我!救救我!’我也能听到caro抓着我的手臂说,‘救救我!救救我!’真的!我能听到!能看到!你能吗?”
“我不能。”
“为什么你不能?为什么我能?为什么?”
“因为我是人,你是阴阳人。”
就在贺衷良被乱七八糟的声音所围绕时,伊然接到了柳若音的电话,一个愤怒地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只在乎追逐的快感,不在乎结局,只求拥有不求长久...肆意浪费我宝贵的生命就该赔偿我所有的损失!”
柳若音一说完,便挂掉了电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在伊然疑惑之时,柳若音从春暖阁的天台上一跃而下!
再给柳若音打电话时,已经没有任何音讯!伊然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大惊道,“不好!”踏着拖鞋冲出了贺衷良的诊所。
贺衷良此时已经虚脱,所有的精力,被脑子里的各种声音紧紧纠缠住,分身不暇,只得陷在沙发里,等待伊然的消息。
春暖阁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听到一个女人悲痛欲绝的呐喊声,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在顶层天台上,一个被伤害得面目全非的女模特正在燃烧着最后一口火气!
春暖阁里充满了肉、色、名、权、欲、利...单单一个女人的呐喊声,怎么能压过这些噪声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