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圆气急,刚想要反驳,手就被李萱抓住,只见她随手捋了捋头发,漫不经心道:“不过一瓶脂膏,也值当蓝娘硬要,你既然喜欢就拿去,平日里我赏奴婢们也赏过几瓶。”
蓝筱说李萱是下贱商、贾,李萱就讽刺她是更为低贱的奴婢。
今天她要是拿了这瓶香膏,就承认自己是奴婢,接了李萱的赏。
这些贵女之间也不是一直都和和气气,亲密无间的,但到底是贵族,自恃身份,即便出现矛盾,也不会像乡野村妇一般泼辣扭打,大多是你来我往暗藏机锋。
就看谁脑子反应快,嘴皮子厉害,玩得高端。
李萱不觉这种比直接动手高端畅快,但是入乡随俗,她也玩两手。
居然被李萱这个长在乡野的丫头羞辱了,蓝筱特别下不来台,几乎气炸,抬手就把脂膏往湖里丢去,“破玩意,拿了都嫌脏手。”
见状,李萱目光一黯,指尖轻点肩上的荷叶,直接挥臂一扫,就将几乎落在湖里的脂膏扫了回来,抬手抓在手心。
她用指腹擦了擦上面的水迹,对蓝筱冷笑三声:“蓝娘子,真是好、教、养。”话不用多,一句就够,一直以来都是别人诟病她的教养,今天她也回敬一二。
这话太有力度了,羞得蓝筱面色发青,眼眶发红,完全哽住,但却一句话也反驳不了,从头到尾都是她在闹事,都是她没理。
身旁的贵女大多和她相熟,心里也是更偏向她,但是今日这事,她实在太过。
失道者寡助。
蓝筱气炸了肺,就有些不管不顾,疯婆子一样:“哼,脂膏不值钱,想必方子也值不了几个钱,既然李娘子经常拿它赏人,不如索性大方点,将方子卖与我,我让人做他给个上万瓶,拿去送人,也算是李娘子菩萨心肠,普济大众。”
李萱没说话,她实在不想和一个疯丫头争辩,掉档。
可惜,蓝筱不依不饶:“怎么,舍不得?也对,李娘子母族世代务农,出身贫苦,想必是怕我给的钱少,舍不得卖。这样好了,我出十两银子。”
李萱冷眼,目光嘲讽。
这样的冷视更令人不爽,仿佛她是个小丑一般,蓝筱咬牙:“那十两金子,一百两,一千两……”
“蓝娘!”终于有人听不下去了,云晨扯了蓝筱一下,低声呵斥:“够了。”
“云姐姐……”蓝筱委屈。
云晨拍了拍蓝筱的肩安抚,然后看向李萱,想要打圆场。
不想一直冷眼旁观的卫兰突然道:“一千两不够,我看还要再加上安凉公的爵位才行。”
蓝筱心里一寒猛然转头,声音都颤抖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卫兰冷笑,起身走到李萱身边,从她手中拿过脂膏,拿的过程中指尖划过李萱手心,冰凉如玉。
他摆弄着脂膏:“晋阳郡主府的雪凝膏,宫中都是有数的,蓝娘子真是好大的口气,居然想要买雪凝膏的方子。”
什么意思?他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