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之夜的夜晚没有光亮,连星子的光芒都隐没其中,天se几乎与没有光亮的地面融成一t,但是睡在行军床的伊.黎思特并不知道今晚的月亮连残月都不剩,但入秋的深夜晚风特别凄冷,风声萧瑟又如金枪鸣鼓似的刮打窗户。
在这样令人不安的夜晚,伊.黎思特又做梦了。这个梦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做过无数次,是他在孤儿院时的梦,总是会有似曾相识的人们出现,又有令人悲伤和不甘心的事情不断重复上演。
他在梦里的孤儿院,身边一直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和他的名字很像,但是只有单名,连姓都没有,那是他的手足,叫做尹。而负责照顾他们的是一对不同x别的双胞胎,名叫艾克跟艾琳娜。
那座孤儿院很穷,里面的工作人员很少露面,照顾他们的艾克跟艾琳娜很温柔,对於他跟尹的奇怪个x总是给予无数包容。後来他们被领养走,剩下年幼的孩子跟他们,在後来换他们被领养走。
梦中被领养走之後的情境,就只剩下在幽黑的地下隧道不断行走,他和尹紧紧牵着对方的手,走在没有尽头的地下隧道,他们一直都走不到尽头,身上总是不间断地出现伤口。
但最痛的是脖子上自刎的伤,但是脖子上的致命伤带起的不只是r0ut的痛,更痛的是心脏。
不甘愿,憎恨,不能挽回的无能为力,每当走在那个地下隧道时,这些庞大的愤怒跟悲伤不断增长膨胀,几乎要将他的心脏狠狠捏碎。
伊无b的抗拒这些无能为力,但他又离不开这个地下隧道,他感到茫然又手足无措。就在漫长的迷茫中,突然间,他感觉到一直陪着他的尹消失了,只剩下他在漫长而没有尽头的地下隧道走着。
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孤独黑暗中,他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近乎疯狂地呼喊着,但声音都消失在尽头,连回音都没能回来,在没有声音的世界中,他甚至连眼前的一切都逐渐看不到了。
陡然间,他被梦魇惊醒,伊猛的睁开眼,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sh,他瞪着破旧的天花板,急促的呼x1让x膛快速起伏,剧烈动荡的心神在清醒过来後才慢慢稳定下来,每次只要梦到跟那间孤儿院有关的梦,他就总是会惊醒。
但是那座孤儿院根本不存在,梦中的背景应该是一战或是二战时代,可是他去找了无数资料,也找不到那座孤儿院的存在,更不用说是梦中出现的人。
伊的神se苍白,嘴唇毫无血se,身型jg瘦手脚修长,但他的身t在经过长时间严苛的训练并不孱弱,薄博的肌r0u隐含着惊人的力量,浅淡的眉目无时无刻的萦绕着血气跟杀气,那双圆润的桃花眼像是浸染在屍山血海一样毫无生气,他浑身都是严谨规律的自制,像是只会听命行事的人偶。
他抬起手用手臂压着眼睛,他一早就有一个任务要执行,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要起来了。他躺在床上缓了一阵子才坐起身,双脚落到地面,但伊没有起身,而是坐在床边,看着房间另外一边的一个幻影。
但在看到墙边的那道幻影,伊的嘴角却g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笑意给他添了生机,也多了一丝讽刺,那抹幻影就只是看着他,什麽反应都没有。
但伊就是知道,这个男人在可怜他。
可怜他的人格扭曲,可怜他的身不由己,可怜他近乎si去的心,於是他笑得更明显了,伊看着那倒幻影道:「嘿,是因为我要si了吗,所以si神派了一个这麽帅的男人过来押解我?」
那个男人一身玄衣金绣,很像中国古代风格的衣服,但如黑夜般的玄黑衣袍滚着金边绣着金纹,大气而低调的彰显着他的身分格调,而他身形挺拔,黑se的束腰显得他腰瘦肩宽,眉目疏朗却隐隐散发着压迫,可是他的双眼却理智充盈,使得他的霸道的压迫又恪守自制。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伊出现了幻觉。或许是杀太多人让他的jg神终於无法负荷,又或许是理上的自我矛盾终於到了极限,所以大脑给他一个自我欺骗的假象,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外貌甚至是人格都无b符合他的喜好,还真实的像是真的存在的人。
但那只是因为他要疯了,所以才会觉得幻觉真实。
伊自嘲地笑了声,正要起床时,靠在墙边的男人直起身,向他走过来,玄黑衣袍如翻涌云雾向他而来,这是过去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伊坐在床边看着男人来到他身边,衣摆拂落地面,男人在他的跟前单膝跪下,而後他粗糙又满是伤痕的手被男人小心翼翼地牵起,他仰着头看着伊,那双眼神是如此执着又专注,他伸手将他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後。
时间还早,在睡会儿吧。
男人开口,似乎说了这些话,但伊根本没听到声音,男人看着他的目光无b专一,眼中除了他之外在无其他人,突然被温柔的对待,伊那颗濒临破碎的心突然泛起刺痛,这gu突如其来的刺痛张扬残酷的剧烈,像是要将他的x口撕开一个大洞才要罢休。
伊冷冷地笑了,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软弱,他低头垂眸看着那名男人,那双si寂的桃花眼染上一点冰冷的笑意,「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静静的看着他,宽厚的手掌拢着他冰冷的指尖,深邃的双眼项是要将他烙印在眼中的望着他,而他一动不动,彷佛要在这里扎根似的。
伊觉得幻觉也不过如此,但他还是自nve般地又问:「你是真人吗,还是只是我自欺欺人的幻觉?」
男人在听他说完,他的神情变得很悲伤,但那双黑se的眼眸又充满执念,彷佛泛起红光,但伊觉得够了,自我逃避的交谈到这里就可以了。於是他收回手站起身,在踏进浴室盥洗前,他回过头,房间除了老旧的家具,还有放置在桌上已经保养好的枪跟小刀外,其他什麽都没有。
刚刚陪着他的男人并不存在。
伊漾起嘲讽的冷笑,对於自己软弱的心灵嗤之以鼻。盥洗完後,他在镜子中抬起头,看着镜中那个面目可憎的自己,一道疤痕撕裂右眉,一道伤疤落在左侧下巴,他脸上的伤不多,但却足以经他的脸割画的冷y,水珠沿着脸颊滑落到下巴,惨白的脸se跟泛红的双眼,他看见镜中的自己无b憔悴。
伊看了会儿镜中的自己,随後他重整jg神,带上装备便出门去执行组织分派给他的任务。
伊.黎思特是黑手党杀手组织的其中一人,这个杀手组织中多的是被组织买回来培养的孤儿,但能撑到成年的往往不到一半,在伊那个梯次共有三十五人,但及格活下来的只有十二个人,大部分都si在了训练中,或是审核考试里。
而没si的孩子也都在残酷冷血的训练中,抛去人x,舍去理智,成为组织豢养的野兽,听命杀人,遵旨行事,要是组织要他们si,他们也要毫不犹豫的举枪自尽。
伊在梦到孤儿院的那天,杀了一家四口。这一户人家的父亲是富有理想的政治家,他立志要改变对穷人不善的国家,他拟出许多出se的济贫政策,但这个国家就是靠着压榨这些可怜的穷人维持贵族阶级,在这样的国家背景之下,这名政治家的理想将会损害许多人的权益,他的变革不被贵族接受,因此才会被杀。
那天伊一身都是黑se,彷佛吊丧似的,漆黑的风衣衣角染上斑驳血迹,同样如墨般的筒靴踩在一摊血迹之中,中年的政治家被他一枪s穿心脏,妻子则是被他割断喉咙,连同他们的两个孩子也都被他一枪s穿太yanx。
伊的枪术跟小刀一向都使的很好,要杀的人从来没有失手过,他彷佛天生就是杀人的料,或许是年幼毫无人道的训练也让他成为没有人x的怪物,他杀人快速且毫不犹豫,是组织中最好用的杀手。
但不知道最近是为什麽,自从可以看到那名男人的幻觉後,他si去许久的心脏既然开始跳动。
这不是好事。
伊在工作上开始失误,起先是开枪s杀目标时s偏了,後来是拿小刀要割断喉咙的时候犹豫了一瞬间,原先都只是无伤大雅的事情,但是他梦魇越来越重,孤儿院的场景随着他脚下的屍t堆叠越发清晰,本来不存在的感情竟然自作主张的活跃起来。
到了後来,伊开始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一个双胞胎,他有一对很温柔的双胞胎哥哥姊姊,还有一群活泼到令人头痛的弟妹。
他甚至开始流连在梦境,不愿清醒,但梦中虚幻,终究是要醒的,更不用说梦境的後半段,一直都很可怕。他在梦境跟现实中不断徘回,这段期间那名男人的幻影越来越真实,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度,听到他的声音,男人告诉他,他名字是柏玄琴,对方的温度很暖,像是夏日海滩旁明媚的yan光,那双眼睛像是永夜之中满天的星光细碎闪烁,甚至可以听到对方腰间上铃当的声音。
在梦境跟幻影越来越真实的时候,他终究是拥有了感情。
在他拥有感情的刹那,伊很清晰的感觉到感情萌芽的预兆,因为他第一次对杀人感到疼痛,彷佛是上帝要惩罚他一样,他施加在目标身上的痛苦跟绝望,他全都要一点不剩的感同身受,他逐渐无法完成任务,但无法完成任务的杀手对组织就在无价值,可他必须活下去。
伊甚至不知道为什麽会有这个执念,只知道他有必须活下去的原因。他开始在出任务时酗酒,他试图透过酒jg麻痹自己的神经,但是没有用,目标所有的感情全都会回到他身上,喝酒只会让他丧失思考能力,却不能为他麻醉痛苦。
在一次喝酒杀完人,伊垂下眼帘,看着脚下瞪大双眼,si前满脸恐惧的nv人,他腰腹有nv人挣扎时拿破掉的酒瓶割伤的伤口,鲜血流淌伤口狰狞,但他感觉不到痛,偏偏此时此刻又感觉到其他痛楚,他头一次觉得心脏也好,内脏也罢,萌芽的情感都如此多余,他痛得彷佛灵魂要被粉碎,可是又意识清醒的经历这一切。
他双手满是鲜血,因为nv人si前的挣扎,脸颊上溅上一点血痕,伊抬起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他彷佛春日午後的河畔流水,稳重深沉又清雅湛然,又像是远古老树般坚毅挺拔,那身玄衣让他像是从深渊翻涌而来,可是那双同样漆黑的眼眸又彷佛夜空的星子,黑的纯粹,反倒明亮。
组织不需要杀不了人的杀手。
伊浅浅的笑了,笑意在他薄唇漾起,浸染血气的唇畔在这抹笑中,竟有了些温度,他第一次放松jg神,笑得有些笨拙,但他甩去刀上的鲜血,带着一身的血腥走向那名乾净的男人身前。
「嘿,美丽的人儿,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和我共度一个愉快的周末吗?」
伊接受了自己终於发疯的事实,一年来他在幻境跟现实中挣扎摇摆,最终他还是沉溺进了普通而虚幻的现实,他想像一般人一样,喜ai一个人,平凡的过每一个枯燥的日常,与他一起度过余生,然後和他终老。
於是发疯的杀手在满室的鲜血,和一名幻觉中的男人提出邀约,伊的仪态彬彬有礼,绅士的向柏玄琴提出邀请,而他深ai的幻觉则是往前一步,牵起他冰冷的指尖,俯身吻上。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第二天伊没有去回报任务结果,而是好好梳妆打扮一翻,和柏玄琴一起出门。
虽然说是梳妆,但他的衣服青一se都是黑se调,偏偏他的黑发黑眼在满地都是金发碧眼的人群中又格外显眼,他浴室中对着裂了一个缝的镜子挑剔的看了半天,对於乌漆嘛黑的自己很不满意,但又拿不准主意,於是他回到房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展现给柏玄琴看。
「你看,我一身黑se,是不是挺无趣的?」
柏玄琴拘谨刻板的坐在床边,一身玄衣金绣的袍服虽然低调却掩盖不住他的端肃,宽广的衣摆在行军床上铺展开来,厚实的手心覆在双膝上,他闻声看去,本来平淡的双眼却露出一丝温柔,他放缓声音道。
「不会,你穿什麽都好看。」
伊笑了起来,走到他身前弯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你嘴真甜。我可不会这些,你从哪里学的?」
柏玄琴被他这麽一吻,愣了下,而後伸手捧住他的脸,他的脸上有些伤疤,将他俊美的脸庞割裂的不再温柔,只剩冰冷的刚y,但他动作轻柔,彷佛怕碰坏什麽似的珍惜万分。
「肺腑之言而已。」
伊被彻底安抚了,他决定不再纠结衣服这种小事,他直起身,柏玄琴也跟着站起来,而後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件白se外衣,将其披在伊.黎思特身上。
白se外衣布料很软,彷佛流水般细腻的质地,伊拢了拢这件外衣,笑着看向柏玄琴,「你喜欢白衣吗?」
「无关衣物,只要是你穿的都好看。但既然你厌腻黑se,便换个颜se,只是我手中只有白衣,只能委屈你了。」柏玄琴眼神温和,伸手替他拉好外衣,整理好领子,又替他挽好耳边的碎发,然後道:「不是要度过一个美好的周末吗?有劳你领路。」
伊被对方贴心知己的举动,熨贴着心里温暖,他拢了拢这件白se外衣,笑靥温柔,「我当然不会让你这样的美人失望。现在就出门吧,我带你好好看看这个国家的风景。」
伊.黎思特很熟悉这个国家,但这是他第一次跟谁一起走上街头,更不用说他是在跟心ai的人一起约会。只是很可惜的是,他们不能像其他情侣那样,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或是一起在餐厅吃顿浪漫的晚餐,伊.黎思特虽然疯了,但他还有理智,如果他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不用多久他就会被警察抓走。
於是伊只能带着柏玄琴,走在香榭大道,看着金h落叶铺满石砖道路,他们悄悄的牵手,并肩走在美丽的h金落雨,梧桐树的落叶宽广,伊接了一片梧桐落叶,不动声se的反手cha在对方耳畔。男人有着一头像是上好丝绸般的黑发,马尾高高竖起让他看起来无b清正,也让他英俊的脸庞展露无疑,此时一片叶子在他耳边,反倒有些有趣。
伊看着对方露出困惑的神情,笑得开怀,而柏玄琴见他如此,便也舒展眉目,只是在他额际轻点,惩罚他的恶作剧。
走过香榭大道,他们到小摊买了两份三明治跟两杯咖啡,然後他们到了远些的河畔一起坐下,有许多鸽子在他们身边跳来跳去,试图跟他们抢食,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胆大包天的鸟,觉得这世界对他简直岂有此理。
而坐在他一旁拿着三明治的柏玄琴,只是淡淡地扫了那些鸽子一眼,就让这些蛮横的江南大盗瞬间安静,下一刻一致的展翅飞逃,连根羽毛都没给他们留下。
河水清澈无波,偶尔有风吹过会荡起轻柔的水纹,河畔水气盈氲,当水纹因河风荡起,sh润冰凉的水气也一扫夏末秋初的烦闷,河面闪烁着细碎光亮,而河岸旁的草地青葱neng绿,在漫长的河道旁远远的铺开一地的绿绒。
伊听闻许久这里的鸽子无b蛮横,但没想到竟然也有人可以制住他们,他无b惊讶的看向柏玄琴,好看的眉骨挑起一边,「倒是没想到你还能吓跑鸽子。」
柏玄琴怕他饿着,将三明治递给他,「我长得凶。」
伊却笑倒在他身上,然後接过三明治道:「胡说,你长的可好看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了,哪里凶了?」
「承蒙你不弃。」柏玄琴虚揽着他的腰,怕他一个活泼,人就滚下坡,直接掉进河里。已经秋初,气温早已下降很多,但伊长住在这里,反倒适应这里的气候,但是若掉进河里就又是另当别论,总会生病。
伊听不太懂柏玄琴的话,便将身t重量靠在他身上,然後咬着三明治含糊的问:「这是什麽意思?」
柏玄琴原本正看着清澈河面闪烁的碎光,听到他问,便收回眼神,低下头缓声道:「谢谢你喜欢我的意思。」
伊一边咬着三明治,却食不知味,他看着闪烁着隐隐碎光的清澈河面,发了会儿呆,忽然笑容一展,眉眼却平淡的如同si寂,他轻轻笑了。
「柏玄琴,我ai你。」,他双眼空洞,毫无焦距的望着远方
虚揽着腰的手最终还是收拢了,他们坐在河堤旁,一起看着平静的水面,岁月静好,时光无声,柏玄琴轻轻地靠着伊,声音有些沙哑:「我亦深ai着你。」
本来空洞无神的双眼瑟缩了下,没来由的,这句话刺痛了伊.黎思特。他突然感到深沉的几乎要让他崩溃的罪恶,像是从燃尽的si灰中挣扎爬出的善念,化成恶鬼向他索取代价,又像是抛下了什麽重要的东西,头也不回的独自去往远方。
他觉得自己应当要做什麽,他拼命的活下来就是为了这些,可是此时此刻,他除了刻骨的罪恶要将他的灵魂撕碎外,竟不知道这gu罪恶从何而生,又是从何而来,最终又要去往何方。
伊.黎思特痛苦的弯下腰,将脸用力的埋进双手,他想要哭嚎,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早已si去,属於人类的情感早在无数的杀戮中湮灭乾净,却没想到,原来他只是装做什麽都不知道。心脏鲜活的跳动,里面的血是热的,伊.黎思特是活生生的人,而他又怎能谈何谓无情无感?
最终过往造下的无数杀孽,都在此时平淡而不留余地的一点点吞噬他的内心,将本就要破碎的jg神攀附上血红乌黑的枷锁,缓慢地将伊.黎思特拖入深渊,他早已记不清年幼的自己是什麽样子,也几乎快要遗忘在训练营的铁血残酷,可是唯独他杀si的每一个人,他全都记得。
他以为他忘了,但是他都记得。
柏玄琴看着身旁的青年痛苦的蜷缩着,分明他们身处在明媚的yan光之下,水气氤氲的清澈河畔旁,但是他彷佛正在经历什麽痛楚,消瘦的身t用力蜷缩,甚至不自觉的在发颤,但他很安静,如果男人没有转头,他甚至不知道青年在痛。
柏玄琴见不得他这样自我折磨,看他被良心谴责的近乎要崩溃,他也感觉自己的心痛的要撕碎,彷佛烈火灼烧着他的肺腑,又有刀刃割裂他的心神,但他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在此刻编织一个梦给他。
伊.黎思特被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拥住,他伸手反抱抱住他的手臂,乾涩的双眼慢慢地就红了。柏玄琴明明是他发疯後为了自我安慰才有的幻影,可是这个幻影好暖,抱着他的拥抱那麽沉重又令人安心,而从鼻尖飘散开的青竹冷香又是令人眷恋的麻痹思考。
发疯的杀手此时此刻什麽也不想要思考,只想耽溺在这个温柔的幻觉里,直至si亡降临,残忍的剥夺他的生命,赐予他应有的惩罚。
在他们踏进伊的安全屋时,几乎就像是野兽一般的拥吻,这个吻激烈的彷佛在掠夺,但毫不留情地掠夺中又是噬骨的缠绵缱绻,在几乎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伊才被放开,他指尖都是流水般细腻的玄衣布料,这是他从未触碰过的衣料质地,他有些愣神,但随即被急躁的男人拉着进了房间,然後被压到床上。
自从三年前他看到这名男人的幻觉,男人有双和他一样的黑se瞳孔,像是宁静夜晚中漆黑夜幕似平静的毫无波澜,但其中的所蕴藏的深邃又难以捉0跟描述,彷佛他是来自更加遥远的地方。
但是此刻男人的双眼都被原始的慾望烧得近乎泛起血红,他的瞳孔泛起淡淡的红光,伊躺在床上,看着这名不知道从何处过来的男人,一时之间竟分不出今夕何夕,身处何方,只觉得眼前的人太好,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嘿……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吗?」
伊伸手脱掉男人的衣物,当玄黑的衣物落到地面时,他听到了清脆的铃铛声,但他已自顾不暇,他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脱的衣不蔽t,满是伤疤又jg壮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他有些别扭的皱了皱眉,却不甘示弱,哑着声音轻声问。
柏玄琴紧抿唇,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握住青涩的x器,在缓缓动作的时候看到伊难耐的撇开头,他对於将自己的懦弱展示出来感到手足无措,但男人偏偏对於这样的反应感到止不住的怜ai,於是他俯身而下,温柔的吻着僵y的唇畔。
「……你会找到我的,如同我找到你。」结束这一个温柔噬骨的吻,他们分开後相交的唇畔拉出一条银丝,柏玄琴看着因为缺氧而有些恍惚的伊,没有让他缓过神来的余韵,他俯下身,在伊堪堪回神的刹那,将对方颤抖的x器吞入口中。
紧绷的腰腹猛的弹跳起来,伊反sx地要去推他埋在腿间的头,但柏玄琴却早已预料到的扣住他的双腕,明明是那麽温暖厚实的掌心,但是力道却结实的无法挣脱,让伊一点都挣扎不出。他想咬着嘴唇不肯出声,却被对方抢先一步用手指塞入口中,他呜咽着发出模糊的抗议,却因为快感太甚,刺激的他近乎要哭,反而让他的抗议彷佛是在sheny1n。
等到伊被刺激的ga0cha0s出,柏玄琴才放开疲软的x器,他看着伊瘫在床上呼x1紊乱,刚刚被放开的双手无力的垂落在身t两侧,黑发青年大张着双腿躺在男人身下,双眼sh润迷茫,发丝sh润凌乱的散在脸庞,平时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此刻却浑身无力的颤抖,狼狈又y迷的沉浸在ga0cha0的余韵没能回神。
趁着这具未经人事的身躯嚐到快感,柏玄琴将刚刚ga0cha0的jgye涂抹在手指,慢慢地伸进後x进行开拓,但是那处本就不是拿来交欢,刚刚伸进一指就让伊痛的回神,但他没有抵抗,而是伸手抓住对方散开的衣领将男人扯到身前,寻求慰藉似的用力吻上。
开拓的过程很辛苦,但伊全部都忍了下来,直到柏玄琴蹭到一点,他无意识的绷紧腰腹sheny1n出声,自此开始原先的胀痛渐渐变成了麻痒,而这gu因为侵入而造成的麻痒又沿着脊椎往上攀爬,很快的他原先僵y的身躯慢慢放松下来,伊嚐到za的快感。
他看到柏玄琴忍的额间都冒出青筋,伊用力的喘了几口气,才终於能好好说话,他声音被快感浸染的无力发颤,但他抬起脚g住对方的腰,向男人露出一抹逞强y气笑意。
「进来……csi我。」
这句话说完,伊亲眼看见对方黑se的眼眸转为血红,但他没来得及有任何思考,被这句话刺激到的柏玄琴几乎是立刻就cha了进来,对方的太大,光是一个头进来就让他难受的发不出声音,偏偏对方又吻上来掠夺他的呼x1,他的吻很深又满是侵略x,偏偏在吻上的当下柏玄琴像是要欺负他似的猛的挺腰,粗大的x器就这样直捣深处,伊睁大着眼睛发出含糊的呜咽,挣扎的鼻音都没能让男人心软。
「你……」柏玄琴咬着牙,忍受着绞紧他的软r0u,用尽全力压抑才没有狠狠的g弄他,他恶狠狠地和他额头互抵。「每次都ai这样激我。」
身t被强行打开的难受跟蜂拥而至的快感让伊有瞬间失神,他还没能理解柏玄琴的话,对方就将他的双腿扛在肩上,双手抓住他的腰,将x器ch0u出一点,又猝不及防的顶入更深的地方。
伊没能承受着,发出破碎的sheny1n,近乎疼痛般的快感让他感到恐惧,他抵受不住的伸手推拒眼前蓬b0的r0ut,但柏玄琴知道对方是爽的,就一点都不留情面的c弄,幸好伊.黎思特年幼时经过严苛到残酷的训练,具有一定的身t素质,否则被他这样狠狠g弄,一般人早就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做到後面他们都失去了理智,仅剩被情慾吞没的本能,尤其是伊.黎思特,他就像是将要渴si的流浪者,近乎贪婪的的喝着好不容易求来的乾净水源,就算这个水来路不明、含有剧毒,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柏玄琴是真的也好,是他的幻觉也罢,他都无所谓,他就像是一个在永夜里冰天雪地出生成长的人,他不知道冷,不知道痛,他早已习惯寒冷跟疼痛,那是他生命的一部份,直到他碰到了火,直到这时他才知道什麽是光,什麽是温暖,与之相对的,这些明亮的渴望是他一辈子都求不来的奢望。
在漫长的xa中他几次昏厥,也几次被b到极限,极端的快感本身就与疼痛并无差异,柏玄琴本来不想做到这个程度,因为伊.黎思特只是个凡人,但偏偏架不住他的恳求。
他像是要抓住什麽东西似的无助,伊.黎思特紧紧攀住柏玄琴的背脊,颤抖的声音却有着绝不容退让的固执,他道:「狠狠弄痛我,让……这些铭记在我的……灵魂……」
伊的声音因为快感发着抖,又因为被侵犯而难以自持,连要让说话的语句连贯都是那麽可怜,但他像是已经本能的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什麽,近乎恐惧的想要记住这些。
尽管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失去了什麽,却还是本能地想要藉由极端的感觉,铭记在自己的灵魂,确保自己不管发生什麽都绝不会忘记。
看着伊.黎思特近乎绝望的要求他,柏玄琴只能将他用力抱进怀中,然後给予他近乎折磨的快感。他早就答应他会编织一场梦给他,在梦中,不管罗黎伊要什麽,他都会给。就算要他的力量、他的心脏、他的魂魄,只要他要,他都愿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