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摇头道:“知道得颇泛泛,只知道南星派起源于竹城,历届南星派掌门人都从教徒中选出,最擅算术及奇门五行之术,且行事颇为恣意,在江湖中的名声算得上褒贬不一,二十年前,南星派曾换过掌门,自那之后,此派便甚少在江湖中露面了,我又不总浸淫在江湖中,知道得就更少了。”
平煜伸指在桌上敲了敲,抬眼看着一旁的李珉道:“明日到了竹城,你和许赫去县衙走一趟,将县志中所有关于南星派的部分及近二十年竹城失踪人口摘录下来,记得录细些,莫遗漏了什么关键之处,我看看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李珉应了。
李攸狐疑道:“你是觉得南星派的掌门身上有东西可挖?”
“不知道。”平煜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沉吟着看着桌面,道,“不过,既然王令怕南星派掌门跟我勾结,查查这掌门的底细总没错。”
李攸沉默片刻,回头见李珉面色颇疲惫,便温声道:“你先回去歇息,我还有话跟你平大哥说。”
李珉应了一声,挠挠头,出来将门关好,路过傅兰芽的房门时,听里面悄无声息,想来那大夫已给林嬷嬷诊视完,让许赫给领走了,便放了心,自下了楼,回房休息。
李攸听外头脚步声渐寂,转过头,脸含谑意看着平煜道:“我刚才在楼下遇到那大夫了,怎么,折腾我三弟他们去一趟竹城,就为了去请大夫?你可别告诉我,这大夫是你给自己请的。”
平煜沉着脸饮茶。
“不承认……”李攸见他刀枪不入的模样,忽然起了试探他的心思,故作轻浮道,“刚才我可都听到我三弟的话了,傅小姐那样的大美人,谁不喜欢?你虽然性情古怪,到底是男人,这一路上瓜田李下的,就算真看上了傅小姐,也不算丢人,等回京城之后,你替傅小姐赎了身,纳来做妾,想来以你指挥使的身份,整个京城都没人敢跟你抢。”
话未说完,平煜面色便是一变,斥道:“你胡说什么?”
李攸目光如同明镜一般看向平煜,嘿嘿一笑道:“可算让我试出来了,我不过提句纳妾的话,你就跟我急眼,唯恐委屈了傅小姐,还说对傅小姐不上心?”
又坏笑着碰了碰他的胳膊,道:“不过,真要明媒正娶,怕是不容易啊,不说眼下傅小姐的罪眷身份,就说你家这些年在傅冰手底下吃了那么大的亏,家里这一关,岂是轻易能过的?”
平煜听得心中躁郁,横他一眼道:“咱们眼下有多少要紧的事要做,尽扯些有的没的作甚。要拿给兵部张茂的那封信可送出去了?”
李攸心知肚明一笑:“我办事靠不靠谱,你比谁都清楚,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别怪我没提醒你,刚才李珉那傻小子说得没错,满京城谁不知道傅冰的女儿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一旦到了京城,那帮纨绔绝对不会消停,到时候平地生波,最后伤及的还是傅小姐,你还是——”
未及说完,见平煜脸色越发沉了下来,不等他发作,忙起身,脚不沾地往门外走,边走边笑道:“我不说了,你就自己跟自己较劲吧,我回屋睡觉去了。”
李攸走后,屋中又恢复寂静,平煜出了回神,等听到隔壁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收回目光,起身,快步走到窗口,翻窗而出,到了邻房。
原以为傅兰芽已歇下,谁知屋内竟还亮着灯,入内,就见傅兰芽端坐于桌前,正整理着那一叠画了阵法的纸笺。
听到身后动静,傅兰芽忙回头一看,见是平煜,放下纸笺,含笑迎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