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南风府外的下人们都在打扫着被雨水拍打下来的树枝落叶,扫帚唦唦地在地面扫着,堆起一堆堆的落叶,黄的、绿的,地上依旧是湿答答的雨水,好些还呈出了小坑,可想而知,恃才那场雨的降雨量有多大,南风尘走出府的时候,地面上已经是一片干干净净,虽还有雨水的湿漉漉,但却更是清爽起来,屋檐上的水还在滴答滴答的流下来,他不由得心情一阵舒畅,跟在外面指挥着下人们打扫的管家说了声后,便进宫去了。
随后,一辆马车也到了府邸,侍卫上前问候了几句,管家便进去通报了,彼时,熙妃也下了马车,看着那一堆堆打扫好的枯枝落叶,不由得感慨这场大雨来得势气汹汹。
她抓了抓手中的衣袖,拎着衣摆走进了南风府。
大殿内早已备好了茶水,国丈也迎来,毕恭毕敬的请熙妃坐下后,斟起了名贵茶水,将雪白的玉瓷杯递到她跟前,茶水在玉瓷杯中,倒也呈出淡绿色的颜色,熙妃一路跌跌撞撞,正好有些干渴,便喝了一大口,放下的时候,国丈又朝她端来了一杯,她挥挥手,又笑道:“真是谢谢国丈大人了,待客甚好啊。”
“诶,老臣都与熙妃娘娘成亲家了,哪还是客人呢。”
见国丈说出此话,熙妃但知他并未与皇儿彻底决裂,但又忍住心中的窃喜,叹了声:“唉,皇儿太不懂事了,都是老身的错,老身没将他教导好,才使他如此……”
国丈听到太子,便微微有了几分怒气,“太子的确有些不像话!”
熙妃连讪讪笑道:“不过国丈大人放心好了,皇儿他现在,已经听取了几分,待太子妃,也很好了。”
“唉,当初真不该将师师嫁过去……”
“呵呵,国丈这话说得……我们不是亲家嘛,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了,不便好了?”
“解决?哼,娘娘是太信任殿下了,还是根本只是在为他开脱罪责?”
“不不不,这怎会是国丈说的如此呢,皇儿那边,老身已经说教一番了,相信他再不敢造次了,倒是国丈您……可是原谅皇儿了?”
国丈冷笑了声,张手挥了挥:“娘娘这是抬举老臣了,老臣怎敢去指责太子殿下。”
“不知国丈大人可愿听老身一席话?”
“喔?”国丈微顿了下,斟饮了几口茶,才缓缓道:“愿闻其详。”
熙妃站起来,朗道:“如今执掌北国大权的新帝,是昔日的二王爷——君王,国丈原本是想将自己的女儿,南风师师,嫁给未来的储君,也便是皇儿,未曾想到,先帝一份遗诏,让您的算盘,成了幻影泡沫,现在,皇儿虽仍是太子,但你我都是明人,该知道,一旦新帝的后宫妃嫔怀有子嗣,这太子之位,便必须要禅让,若不,便是被废黜,您想想,若皇儿当不成太子,那您的女儿,你认为又会好到哪里去?或者说……”
熙妃噙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却让人感觉是那么贪婪,她望了国丈一眼,“或者说,这个执掌人,换成皇儿,你觉得你的女儿,会是什么?”
国丈一怔,执掌人……亏得她说得那么隐晦,那可是皇帝!皇位啊!
这个女人,他怎么没看出,她的野心……一个后宫女人的野心……怎会如此勃大?
但是,她说得也并无道理,太子若坐上了皇位,他的女儿,便是北国皇后了!
不……当初碧莲不也当上了北国皇后,结果先帝日日冷淡她,她也不过是空有皇后这个衔头,能做什么?
师师不也是如此,太子喜欢的是那个侧妃!就算将来当上了皇后,岂不更苦?
国丈淡淡道:“娘娘别忘了老臣的大女儿碧莲,她也当过北国皇后,下场如何,你该知晓。”
“国丈是不相信皇儿?”
“……”
“哈,那好啊,不就是个小小的侧妃,只要国丈与老身联手对抗新帝,老身保证,得权那日,定会亲手将她毁了!”
毁了?这是一个妇人说出的话?不是废黜了,杀了,而是……毁了?
国丈竟有些忌讳起这个熙妃来,但她说的条件,却是十分诱惑人的,太子不过有两个妃子,一个正室,便是他的女儿,另一个侧妃……若是能解决了这个侧妃,于师师,于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老臣……考虑考虑。”
熙妃见有了希望,便接着道,“国丈当然可以好好考虑一番,但老身要告诉您的是,想要扳倒新帝的第一步,便是要将上官昭仪拉下来!”
国丈不解,“为何?”
“您别忘了,今后办事,朝堂上少不了争执,与你对抗的,不就是那几个老臣,上官铁冶,他,您总该担心吧?他的女儿,如今是新帝最宠爱的妃子,也是后宫妃嫔中地位最高的,你想想,有她在,以后随便在新帝耳跟前说些软话,你觉得,新帝是会向着你呢,还是他上官铁冶?再者说,皇儿现在且是太子,新帝后宫中,上官昭仪日日霸占着新帝,不让任何妃嫔得到侍寝的机会,上官昭仪怀孕,是迟早的事情,到时等她有了身孕,她肚中的孩儿,只要是小王子,便会被新帝封为小太子了!到时,说什么都晚了!”
国丈点点头:“你是要老臣,将她拉下来?”
“没错!”
“谈何容易,新帝那样宠她,想靠近她都难,更何况一举拉她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