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规点头:“虽然你们各自只闻了一种味道,但为防万一,还是谨慎行事的好。这药水也是我专门配制,洗过之后,便可解漆毒,绝不会让你们发生一点不适的。”
扶摇和青宁都点头。
“想必苏雪华此时,一定痛不欲生了。”
“啊……杀了我吧……好痛,痛死我了……”
雪华披头散发在床上乱滚,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却又不敢抓,只能用力地按住皮肤,试图缓解那种万蚁钻心一般的疼痛。
荷香等一众婢女仆妇都在旁边围着,想伸手去阻止她,可一看到她脸上流出的脓水,闻到那恶臭的味道,便不寒而栗,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深怕自己也被传染上这样可怕的病症。
“好痛啊……我的脸……我的脸……”
雪华已经完全疯狂了,就算不看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变得更加可怕。
荷香一把抓住了大夫的肩膀,摇晃道:“你不是说很容易治的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说,你快说啊”
大夫被他摇得头晕眼花,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这时,被紧急请来的夏侯月晖,终于赶到了,一看见雪华的样子,她也是吓了一大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震怒地盯着大夫。
“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啊。小人的药方都是成熟的处方,所有人医治漆毒都是这样治的。小人也不知,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原来雪华脸上涂上药膏之后,的确是不痒了,而且自我感觉脸上的红斑似乎也有消退的迹象。但是大夫开的内服药端过来喝下去之后,情况立刻就发生了扭转。
那些红斑又开始变得奇痒起来,而且这次不仅是痒,那些红斑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转化成脓包,每一个脓包都像吹气的鱼鳔一样,不停地肿大,然后破裂,流出褐黄色的脓水,而且还散发出恶臭的气味。
随着脸上病情的恶化,体温也升高了,雪华开始发起烧,脑子也不灵光了,不仅情绪暴躁,对自己容貌的担心和紧张都不停地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变得更加疯狂。
她嘶喊着,翻滚着,哭着,骂着,任何能碰到的东西都被她抓的乱七八糟。她就像是一个见了血的豺狼,不停地撕咬着任何可以让她得到哪怕稍微一丝发泄的东西。
她已经一点贵妇的样子都没有了,她就是个疯婆子,一个丑陋、腥臭、令人作呕的疯婆子。
夏侯月晖对她这幅模样简直厌恶到了极点,但却仍然抓过大夫问道:“她这个样子,会不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大夫苦着脸道:“小人不敢隐瞒,雪夫人若是再这样折腾下去,只怕孩子真的就要保不住了……”
他话音未落,夏侯月晖便已经大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给我捆起来”
夏侯月晖的命令,从来都如同圣旨。
立刻就有几个健壮的仆妇,抓着布带,扑上去将雪华四手四脚地按在床上,然后麻利地将她捆起来。
雪华嘴里嗷嗷地尖叫,她的嗓子已经嘶哑,这样破碎的声音,却更让人惊悚。
发疯的人,力气远比平时要大。
几个仆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给捆死。
雪华成大字型,双手双脚都被布带捆住绑在床柱上,胸口和大腿上都被两道布带勒住,使她不能挺起身子。
“荷……荷……”
干哑的嗓子,让她已经发不出尖叫,只能像渴水的鱼一样,鼓起两个眼珠,喉咙里荷荷着,试图引起别人的怜悯。
“太妃,救我……救我……”
她努力地转动眼珠,向夏侯月晖发出求救的讯息。
夏侯月晖道:“马上去宫里请御医,所有当值的御医都给我请过来”
“是”
在她手下办事的人,根本就不用特意嘱咐,只消一句话,该谁办,该怎么办,都有数。
去请御医的人刚刚出门,原先出去打探消息的两个大丫鬟便回来了。
“奴婢打听清楚了,雪夫人今日跟大皇子妃和苏大小姐一起出现在云中居,期间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只有她们三人在店里,据店里人所说,当时他们都听到店里发生了争执,但是雪夫人离开的时候,除了情绪激动之外,并没有任何异常,而且身上也没有任何打斗受伤的痕迹。”
“奴婢也进宫打听了,大皇子妃和苏大小姐刚刚回宫,两人都很健康,并没有任何病痛异常。”
两个丫鬟的禀报,让夏侯月晖心中更加有数。
“两个女娃,心计倒是不小,滴水不漏。”
常年与人玩心机的她,对于同样有心机的女子,并不是特别反感,在她看来,能用心机为自己扫除障碍、获取利益的,是有本事的体现。然而,雪华这次的情况却不一样,如果只是雪华本人遭殃,倒也罢了,但如果影响到她未出世的孙子的话,那她可不会善罢甘休。
“去二皇子的承乾宫,把你们王爷叫回来”
关系到慕扬的女人和子嗣,最好还是慕扬本人在场。
夏侯月晖重新走回屋里,见雪华虽然已经被捆起来,但精神仍然十分不正常,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