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丁司正应了,对羽林军点头示意。
两名羽林军便拖了一条两个巴掌宽的长凳,将王妈妈拖起来架到长凳上趴着,又取了两根儿臂粗的棍子,头部是一指宽的板子,高高地举起,只等一声令下,便要落板子了。
丁司正走到王妈妈跟前,蹲下来,与她面对面,轻声道:“你这不识时务的奴才,事到如今,忠心为主又有什么用,难道看不出你主子已是大势已去,你还不趁现在将功折罪,保全自身,还等什么时候?”
王妈妈脸色苍白,悬在头顶的板子让她胆战心惊,心中犹豫不决。
丁司正见她不听劝,脸色也拉了下来。
“打”
板子随同话音一起落下。
“啊……”
王妈妈痛得发出一声尖叫,然后这叫声立刻就被噼里啪啦不绝于耳的板子着肉声给盖了过去。
“夫人救命……夫人救命……”
王妈妈拼命挣扎,怎奈两边都各有一名羽林军压着她,如何挣脱得开。
她看不见自己背后的情形,但板子一下一下雨点般落在自己臀上大腿上,自觉下半截要被打烂了一般,心中的恐惧成倍数地放大,只有一叠声地叫林春乔。
林春乔心急如焚,但眼下却是根本就使不出一点的办法。
“苏北岳苏北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们这些贱人贱人”
她疯狂地叫骂起来。
苏北岳猛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闭嘴”
他霍然站起,怒视着她,道:“你自己做下的好事,就早该想到有今日的恶果自从你进入我苏家,便屡屡兴风作浪,我看在林家面上一次一次地容忍你。可你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设下这样的毒计,害了芷兰的性命,害了我儿子的性命。你双手沾满鲜血,死到临头,还敢大放厥词,真是丧心病狂”
林春乔愣住了。
准确地说,是被震住了。
好啊,这是真正的撕破脸了,既然如此,老娘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苏北岳”
她一声尖叫,试图再对骂回去。
此时却有苏北岳的亲卫军突然从外面闯进来,手中拿着一份纸稿,大声道:“将军,官署邸报,安北都督林博明卖官鬻爵,草菅人命,夺职法办”
众人大惊,几乎人人都站了起来。
苏北岳一把从那亲卫手里抓过邸报,果然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林博明因卖官鬻爵,又杀害了发现他罪证的当地官员,东窗事发,被夺职法办。
他冷笑一声,将邸报往林春乔脸上一甩,道:“你们林家真是人才辈出”
邸报先砸在林春乔脸上,然后又掉到她膝头。
林春乔睁大眼睛看去,不敢置信地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原来这邸报,本来是刚刚到达平海侯府的,按照惯例,这邸报都要直接呈送到苏北岳的书房。而今日苏家所有主人都在东风水榭审案,邸报便由他的亲卫接收了。亲卫一看邸报中居然有林博明主犯的惊天大案,立刻觉得这是个大事件,必须立刻禀报,所以才直接闯进了水榭之中。
结果,这邸报直接成了林春乔的催命符。
堂叔林博明是她最大的靠山,也是整个林家的倚仗,他一倒台,对林家造成的影响是极其可怕的。尤其他身上所背负的罪名,如果属实,不仅他自己性命难保,连林家也要受到极大牵连。
场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板子落在肉上的声音还在继续。
“奴婢招供奴婢招供”
王妈妈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大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原来她眼见林春乔在苏北岳面前没有任何分量,已经是心神动摇,此时却又爆出林博明这个惊天大案,林家倒台,林春乔不过是个侧室,事到如今,已是自身难保,她再跟着的话,只有一块儿死的下场。
所以王妈妈最终还是贪生怕死,决定出卖主子保全自己了。
丁司正立刻道:“停”
两名羽林军将王妈妈拖下来,扔到地上。
“啊哟……”王妈妈下半截血肉模糊,被这样一动,疼得脸都快扭曲了。
“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老老实实交代出来”丁司正大喝。
她的厉害,王妈妈是已经领教了,当下也不敢再呼痛,只把自己知道的、参与的林春乔的所有阴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林春乔对丁芷兰的仇恨,从当年苏青宁出生之日,她流掉男胎开始,便已经种下了。十几年来,她对丁芷兰和苏青宁母女,刻薄寡恩,任意责骂羞辱。苏北岳常常不在内院,林春乔又是一手遮天,这些事情,他很多都不知道,如今听王妈妈说来,不由又惊又怒。
虽然后来宋梨花和扶摇来到之后,林春乔被分了当家之权,丁芷兰母女的日子好过了些,但一到丁芷兰传出怀孕的消息,林春乔便嫉妒不甘,开始筹划杀人害命的阴谋。
“……二夫人听说和安堂有一副奇药,可以在不知不觉间害掉孕妇腹中的胎儿,若是运作时间充足,连孕妇也会因难产而死,而且事后只需销毁药渣,就无半点踪迹可循。二夫人派奴婢与和安堂接洽,买了这副药来,指使小冬,每日给四夫人服用……”
众人听到这一段,已经十分揪心。尤其是宋梨花、上官静这样的女人,想到丁芷兰身为人母,满心喜悦地期待着孩子的降生,一面却毫不知情地吃着别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