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阿四点头道“正是。怎么,陈公子夫妇莫不是走错了地方?”
秦繁漪与胡灵姬互视一眼,正要答话,却被胡灵姬偷偷扯了扯衣袖,笑道“老丈可否借一步说话?”
麻阿四看了一眼胡灵姬,沉吟着点了点头,伸手让道“既然如此,贤夫妇且随我来。”
二人随着麻阿四一行来到一座小竹楼跟前,进入院子,便见一名二八年华的大姑娘正在喂鸡,见麻阿四带着人来,便迎将上去唤道“阿爹,今日怎生回来的这般早。”
麻阿四笑道“今日家里来客,阿囡还不快去沏茶。”,那女子答应一声,目光又径自在秦胡二人身上一绕,便起身进了屋里。
麻阿四遣走了其他人,方自将秦胡二人让至了屋中。只见屋内陈设简朴,除了日常必需的桌椅家具,并无半分奢侈用度。
待秦胡二人落了座,麻阿四方开口道“如今眼下无人,陈夫人有话不妨明言。”
胡灵姬抿嘴笑道“方才贱妾与相公一路行来,但见此间村民牧耕劳作,怡然自乐,本以为竟到了桃源之地,世外佳所。可是如今一见老丈神色,却是愁容满面,心力憔悴之相,不知何故?”
麻阿四一听之下,顿时大惊失色。要知道他此时心中确有一件烦恼压得他食不知味,夜不安眠。只是此事兹事体大,一时之间他虽苦无良策,却也不敢轻易将之广而告之,以免引起人心惶惶,族人动乱。
只是他想不到这初来咋到的一对小夫妻,竟然有这般眼力。他自认已经掩饰的这般巧妙,却才一打照面,就被这陈夫人看出了底细。
麻阿四心中讶异,又不敢轻信于人,不由得强笑道“陈夫人说笑了。我土苗族世居于此,终年风调雨顺,又无兵祸灾年,男耕女织,和睦相处,小老头何来忧愁?”
胡灵姬抿嘴笑道“麻家老丈不肯轻信于我,倒也是常理。只是妾身夫妇虽是买卖人,但终究图的是安稳生意。若是你土苗族有难,咱们的生意自然也没了着落,故而妾身斗胆直言,若是老丈信得过我夫妇,不妨坦言相告,或许我夫妇还能帮得上忙。”
麻阿四闻言,不觉低头沉思半晌,又目光炯炯在秦胡二人脸上梭巡片刻,见其二人面色坦然,目光清朗,不觉长叹一声,惨然道“实不相瞒,我土苗族确将大祸临头。”
胡灵姬道“老丈不妨细细说来。”
麻老四道“公子和夫人有所不知,这里虽是苗族之地,当年却不止我土苗一家。数十年前,除我土苗之外,此地尚有黑苗、白苗、花面苗、蛮苗、三苗等数十族苗人。各族各为其政,在此划地而居,倒也是进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秦繁漪和胡灵姬一听他说到三苗二字,不觉相互望着一眼,又屏气静声听他接着道“这些苗族里面,当日数黑苗和花面苗最为壮大,人口也最多。可谁知当日那两家苗王不知怎地,突然刀兵相向,这一战之后,却是两败俱伤。”
麻阿四咽了口唾沫,又道“后来那三苗族出了个危婳,为人残暴凶狠,嗜血好杀,在他手上,又与那黑苗、白苗多次起了干戈,竟将黑苗白苗的地位更是打了下去。”
“可谁知这危婳固然厉害,新任的苗王危笙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从老苗王逝世,数年间危笙在危婳的辅佐下,东征西讨,南征北伐,竟将这数十族苗人一一平定,若不是我土苗族素来小心谨慎,平日里又不乏孝敬,恐怕也早已遭了毒手。”
麻阿四说着说着,禁不住老泪纵横,哽咽又道“本以为如此偏安一隅,也可求得太平生活。这一年中无非也是多送些财帛粮食,好在我土苗族终年风调雨顺,百姓又勤劳肯干,故而日子过的倒也过得去。”
“谁知前不久那三苗族遣人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