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龙雅尔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回到自己的巢穴里休息的时候,盗龙人斑比,则继续进行它的工作。
斑比并没有长相很相似的其他巢龙人,从这一点来说,它是独一无二。
但是,它并没有感觉很孤独。
在那些只有视觉感官的生物眼里,外观的差异,或许就是唯一确认差异的方式。
但是,在这个世界,对于具备各种特殊能量的物种来说,对于各种各样有着变幻身体形态的物种来说,身体结构、外形上的不同,反而是拍在次要位置上,能量——生命力的相似程度,才是最大的“同类”确认点。
拥有智慧的生物,感知、判断、思考、行为,一切与身体相关的行为,都会受到这一基础的影响。
斑比并不知道什么是主观能动性,也不知道决定意识的物质基础是什么,更不知道它的各种行为的基底,感知和判断。
它也不知道,在不同的分类标准下,一个词的意思和范围是不同的,它也不知道“物质”的具体意思是什么。
它只知道,在它的感觉里,它有很多“同类”。
斑比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什么作为“同类”的标准,也没有想过。
它现在在想的,只有“想吃更多的食物”,以及遵循冕下的意志,让龙巢壮大,让巢龙们在战争中不用担心后方。
那些崇尚暴力,力量至上的巢龙们,都能够和它友好相处,并不仅仅是因为冕下的命令。
斑比的身体素质并不算强大,但是,它是许多群居类标签的实验原体。
王龙种的龙人们之所以没有加入决策层和成为下达命令的统率者,其中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它们的身体并不算强大。
龙巢现在的战斗模式,是作为统领的最强者带着部队一起冲锋陷阵。
把身体“孱弱”的龙人送上战场,而且还处于重要的决策位置,一旦被执行斩首策略,那影响将是重大的。
所以,不同的巢龙部队,只能由同一龙巢的最强大的巢龙作为统率者。
龙人,只是辅助统领。
在后方,同样如此。
斑比并不参与到任何的决策中。
它们只是执行者。
如果敌人并没有看出这一点,那么这或许就会成为失败的突破口。
斑比同样也不知道它伟大的冕下为什么要这么设置,它能做的,也只是照料幼龙以及和牧场鱼塘的牲畜。
在它来到角鼻马的牧场时,规模已经扩大到最初的十几倍大小,并且,在鳞翅龙的帮助和控制下,由树木生长环绕,形成了足够稳定的围栏和封闭式棚屋,无需担心冬天的取暖问题。
来到角鼻马的巨大棚屋,打开门进入之后,它看了一眼已经出现棚屋内侧的“房梁”上,准备开始工作的几只小鳞翅龙,眨了眨眼。
它多少是感觉有些“神奇”的。
因为,每到喂食的时间,那些小鳞翅龙所休息的位置,就会长出新鲜的叶片,然后往下落。
甚至都不需要像以前一样,几只龙人主动去爬树,用爪子从树上扒叶子,或者在地面切割草叶。
甚至都不需要处理角鼻马的排泄物。
那些长在角鼻马休息的棚屋内部的根须,会在小鳞翅龙们开始工作之后,处理掉那些排泄物。
“神奇”。
尽管得到了冕下的启迪,“见识”并不算少的斑比,也冒出了这样的评价。
而就在这个时候,棚屋的门再次打开来,在几只沼龙的帮助下,几只龙人将一块块大冰块拖进了棚屋之中,拖到了棚屋中央的水槽位置,将砸碎的冰块置入其中。
斑比看着这一幕,又看了一眼水槽,回想了一下曾经冕下说的话——
冕下让她叫上小鳞翅龙,尝试用木头来做水槽。
在它思考着冕下的启迪记忆中,那奇怪形状的水槽是不是也要像之前的岩石水槽一样,慢慢切削的时候,小鳞翅龙们很顺利地就把水槽造了出来。
能够让木头想往什么方向生长就往什么方向生长的能力,它也想要。
如果自己能够做得更好的话,冕下会不会允许呢?
斑比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