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居重职,出了事,够曲民忙的。
金石瀚自不用说,卢甘伟是他前小舅子,这个梁子,算是跟厉元朗结下了。
厉元朗对此不以为然,身正不拍影子斜。
谁叫他们触犯党纪国法,谁让他厉元朗眼里不揉沙子。
凡是让他碰上,绝不会袖手旁观,坚决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这事没得商量,一点余地不留。
陶力源一行,是在五天后的下午到达。
吴淑云和厉元朗前往接机。
经历这次事件,厉元朗明显感觉到,吴淑云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改观。
别看二人同为副书记,可吴淑云身为省长,正省级。
级别上比厉元朗高,而且身为女省长,自然而然彰显出优越性。
在机场会客厅等待的时候,吴淑云主动和厉元朗聊起陶力源来宁平的话题。
“老书记离开宁平几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回来,我们要重视。”
厉元朗赞同的附和,“老书记重感情,宁平有今天成就,离不开老书记的殚尽竭虑、运筹帷幄。”
“呵呵。”吴淑云缕了一下耳畔发丝,笑道:“你这话还是等会用在面见老书记时说吧,说给我听,我不会传话的。”
“省长说笑了。”
“我不是说笑,是认真的。”
望着吴淑云意有所指的态度,厉元朗预感到她接下来的话,更有味道。
“老书记关怀下属,正如你刚才所说,他重感情。就是不在宁平了,还会有很多老部下专程去京城看望他。”
从吴淑云的眼神里,厉元朗看出不一样的东西。
略作思索,厉元朗重重说道:“谢谢省长提醒,我记下了。”
“记住就好。”吴淑云趁机端起水杯,优雅的润了润嗓子。
这时候,会客厅门一开,只见金石瀚迈着方步,昂首挺胸,信心满满走了进来。
厉元朗非常奇怪,接机名单中没有金石瀚,他怎么来了?
哦,是得来,想必陶力源此行,应该是他金石瀚力促的杰作。
吴淑云刚才那句意有所指的话,果然是说这个人。
“石瀚同志来啦。”吴淑云和厉元朗都没起身。
“省长、厉副书记……”
厉元朗明显感觉得到,金石瀚说他的时候,“副”字加了重音。
“老书记回家,不能怠慢,怠慢就是我的罪过。”
吴淑云笑了笑,笑得很勉强。
厉元朗面色平静,压根没理金石瀚露骨的奉承话。
很快,航班准时落地。
吴淑云在前,厉元朗和金石瀚一左一右跟在身后,一起来到接机口。
陶力源今年六十三岁,中等个子,染黑的头发丝毫不乱,很有气派。
吴淑云主动跨前一步,笑眯眯伸出右手打招呼,“首长,欢迎您率团来宁平省检查指导工作。”
陶力源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显得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淑云省长客气,指导谈不上,就是到处看看,随便走走。一晃离开宁平快四年了,十分想念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特别是为这片土地奉献一切的同志们。”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厉元朗听着十分刺耳。
轮到厉元朗,陶力源仍旧保持笑容不变,握手时候,还煞有介事的用左手拍了拍厉元朗的右手,亲切询问:“临松同志身体还是那样?”
“感谢首长关心,他老人家很好。”厉元朗回应道。
“唉!”陶力源叹气道:“不见得吧,我可是听说,临松同志小脑萎缩厉害,都不认人了。元朗啊,不能只顾工作,要多关心关心老同志。老同志可是宝贵财富,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他们。”
“是的,我记下了。”
陶力源连说两个“好”字,走向金石瀚。
“首长,欢迎您回家。”金石瀚腰近乎弯成九十度,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开了。
而他眼角余光瞄向厉元朗,似乎传递一个信号。
挑衅还是得意忘形,总之在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