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雪下草的营养是有限的,驯鹿并不冬眠,它们会硬撑过整个冬天,作为代价正是它们不得不也利用整个冬天啃草。
这就是驯鹿人必须进行冬季放牧的原因。
倘若他们能拥有大量的谷物,即可用这类极高营养的粮食喂养鹿群,然而那是绝不可能的。
用麦子喂养驯鹿,真是匪夷所思的想法。
但是得不到足够的能量,却要拖拽着雪橇以及坐在雪橇上的悠闲自在的罗斯壮汉,强行奔走超过二百公里可不就导致大量驯鹿累死。
驯鹿,它们固然是北极圈内的传统物种,每年都有长达数百公里的迁徙行为。
它们天然有着极强的耐力,但这绝非可以滥用畜力的理由。
聪明的养鹿人才不会疯狂的勒令自家的鹿,忍饥挨饿用几天时间走过他们两个月才完成的迁徙线路。
奥托和他的部下又不是养鹿人,它们对于鹿的态度也是掠夺式的。鹿能活着回到罗斯堡,那就可以继续饲养一段时间以尝试获得更多的价值,倘若中途死亡也不用担心,鹿的主人当即可以剥去珍贵的鹿皮和鹿角,剩下的鹿肉就是最好的干粮。
无论立功还是没有立功的人,他们至少有两头鹿。
而今大家不得不面对糟糕的现实,许多人就剩下最后一头苟延残喘的鹿。
奥托的一些部下帮他驱赶鹿群,他自己还要盯着最后的那个养鹿人女孩。
死了一半的鹿不是什么灾难性问题,他许多部下去处理鹿尸,皮归首领,鹿肉归部下。
轻易获取大量鲜美红肉的机会就在面前,五十头归属于奥托的鹿肉,迅速变成肉块,相当部分早已进入部众的肚子里。
奥托,他最关心的依旧是那个养鹿人姑娘。
一路之上,这个孩子不哭不闹,只是静静地裹着厚实的皮衣坐在雪橇上。她吃肉,她也喝水,几天以来任何逃跑的意思都没有。
“这种人,简直就是天生的仆人?”
奥托愈发感觉好奇,殊不知,女孩看到自己的鹿正在被野蛮人蚕食,她的心在滴血。
可是,一个失去了全部家人并被野蛮人控制的孩子,还能做些什么呢?
她听不懂野蛮人的语言,而今表现出的完全顺从,只是不想死罢了。因为现在的她是懦弱的,她还没有勇气像是自己的母亲那般自杀。也非常不走运,没有像自己的兄弟姐妹那般被冻死。
偏偏唯有自己活着,手脚还被束缚着。
她还不知道自己要被押解到那里,但是就看着目前的状况,自己在确定归宿之前,怕是自家被掳走的鹿,都要累死饿死在茫茫雪原上,个人命运怕也是类似的悲剧。
女孩保持着沉默,她渴望自己在某一天睡着后再也看不到新一天的太阳。
偏偏自己一直活着,鹿们却是一天比一天少。
奥托一行拐回了老路,根据先前留下的标记,所有人基本都确定了自己的地理位置。
大家也很高兴,最多再走两三天天就能回到罗斯堡。
唯一不高兴的事,恐怕就是各自拉雪橇的鹿都死了。曾经两天的旅程只怕要走三天或更久,因为在他们的雪橇上不仅是自己的各种雪原露营的装备,那些大量的兽皮,以及大量冻得硬邦邦的肉块,它们带来更大的重量。
满载而归是好事,能不用太费劲就将它们带回去是大家更希望的。
奥托多么希望自己在罗斯堡的部众能派人来帮着大家带回宝贝,何况罗斯堡的人们已经想念大家太久了。
“也许我应该立刻派人走近路去通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