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他这主子又在神游天外了,心里不由苦笑一声,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装作不高兴地轻轻推了卫广一罢,声音也扬高了一些,“主子!”
瞧瞧,他这比主子小上五六岁的人,如今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
安平见卫广回过神来,压下心里涌上来的酸涩,硬是咧了咧嘴,接着碎碎念,“要奴才说,主子你得多给安排几个人,奴才如今得回家洗尿布,总在宫里待着,赶明儿儿子该不认识他老子了,咱们也不多收,只收几个小厮进来听差,主子您说可是?”
卫广听得安平如是说,停了手里的笔,他平日也不管这些事,倒没想到这层,卫广只怔了怔,便道,“你自己安排便是。”
安平哪里是没空,他不过是想卫广身边能多些人,多一些人气,多热闹一些,或许平素便不会这么冷了。
候在外面的人通报说丞相来了,平安倒是松了口气,起身将人迎了进来,卫广倒是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这些年早朝由原来的每日一次改成了三日一次,一干朝臣跑上书房倒是跑得勤快,尤其是这两年,便是连朝堂上的九品小官,偶尔也要来上书房转一转,通常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卫广突地想起那些小官最初诚惶诚恐的模样,再想想如今熟门熟路的模样,就有些想笑,这些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通常会在他面前说一些废话,说得口干舌燥,再等着安平给他们倒杯茶,喝完后拍拍屁股心满意足地就走了。
这说起来是有些怪的,但无伤大雅,卫广最多的不过时间,因此也好声好气,这习惯也保留了很多年,卫广话虽不多,也不怎么善交际,但常年累月下来,在一众官员百姓心中,名声也不错。
卫广正估量着楼子建这次要说多久,注意力便不怎么集中,没成想只听沉闷的一声,扯回了神丝便见楼子建跪在了地上,两手恭恭敬敬的举过头顶,匍匐在地三跪九叩,卫广愣了愣,想也未想,抬手挥袖,运了内功,将楼子建托了起来。
楼子建本能的想挣扎,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书生,怎么又抗得过内力深厚的卫广,拉扯间不断挣扎,搞得两颊涨红,卫广不由纳闷,他到底是做了怎么样天怒人怨的事,才惹得他这个向来好脾气的丞相激动愤慨至此。
卫广正想开口,就见平安踉踉跄跄地抬着茶盘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舌头打结颇为激动地指着门外道,“主子,不好了!外面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
平安表情红润,面色纠结,也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担忧,但很明显,他很激动,语速飞快,霹雳啪啪就将满朝文武点了个干干净净,“柳丞相,赵将军,庄大人,平大人,陈大人……他们都来了,都跪在外面了!”
卫广一愣,一时间倒没想过朝臣谋反,又见楼子建又要往下跪,颇为无奈地起身往下首走去,想将楼子建扶起来,怎奈楼子建不从,卫广只得后退一些,问道,“何事子建你起来再说。”
楼子建微微平复了情绪,才又叩首道,“老臣是来请皇上主持天子殿试的。”
卫广一滞,这事早朝时不是已经商谈过了么?荀文若天纵奇才,这些年在士林间也颇有名声,加上他才华出众,文功武治样样不俗,又他主持殿试自然是妥当的,“这件事——”
卫广话还未说完,便见楼子建猛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