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龘离开团山府城,便下车乘马,向北疾驰两百余里,然后转道向西,三百里外,已渐渐接近团山郡的西境。
“我大郑境内良驹无数,也只有兄长所赠的这匹裂云骢有如此脚力!”郑龘抚摸着爱马的鬣鬃,颇为感慨。
一口气跑出五六百里,才用去小半个时辰,这还只是闲庭信步的走法。郑龘对自己的马满意至极,即便李天也有一匹这样的良驹,他却没觉得有半分僭越。
“与陛下的坐骑相比,我这匹紫电可是万万不及的!”李天一边装孙子,一边附身拍了拍鸑鷟,以免她生气漏了馅儿。
“走吧,诸位臣工已在前面等候,只是还要将就石苇这厮...”郑龘心情不错,正待背后损人几句,却见那个混蛋正躺在前面的树下,一人一马呼呼大睡。
“兄长,石苇这匹马...”
郑龘心下狐疑,不禁动了些许贪念。
“夫天下者,万民之天下也!天子为上天之子,亦为万民之子。是故天子养德于俭,不争难得之货,更不可窥民之福祉!”孔爱忙从李天背后闪出来,跳下马一阵抢白。好不容易弄来的神位还没焐热呢,他也不愿郑龘惹下祸事。
“师尊教训得是,弟子受教了!”
郑龘顿时懵了圈,师傅的反应太过异常,他平日里教的可都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云云...树下。
“李天和孔爱怎么跟来了,这可怎么下手?”巨海躲在树后,手中提着一捆麻袋。
“大哥,你不是把五极世界的神位封给他了吗,日后找机会再揍就是了。”齐大林一手拎着一根木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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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倒霉!”
石苇摆摆手,示意巨海和齐大林开溜,自己则转身牵起马,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去。
“安北郡侯也来了...那就快走吧!”
郑龘刚挨了骂,好心情都散光了,于是狠狠瞪了石苇一眼,纵马先行。
五六里外,一座数丈高的拱门紧贴着山脚,两侧延伸出低矮却厚实的石墙,几乎将整座山围在当中。山势平缓,大片的缓坡被挖出一个个规则的坑洞,每一个坑洞旁都摆着一口硬木棺材和一块石碑。
拱门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事先摆好了丈许高的祭坛,亲王勋贵,文武朝臣一个不落地等在台下。
郑龘登坛祭拜,三礼九叩,不知尊的是哪路神仙,石苇也只好跟着跪拜,与众人一同山呼万岁。紧接着,丞相徐璋拿出一张超长的黄卷,抑扬顿挫地念,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摇头晃脑,大半个时辰过去,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还没死人呢,就造这么大个坟场,郑龘疯了吧?”石苇传音给李天。
“从这里直到大泽,所有的缓坡都是如此,这两年来赶制的棺材都用上了,一共六百万口。”李天歪过头,传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