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哥,快拿出些真本事来,要不然咱俩就真的废了!”朱芸古话中带着哭腔。
东郭仕的银口丧魂钟在万啼灵域凶名赫赫,是专门摄夺心魄的法宝,中者要受百鬼啖魂之苦,要多惨就有多惨。
石苇心中连连叫苦,他本以为将龙耀之挫骨扬灰就万事大吉了,既能守住秘密,又可震慑宵小。但想不到东郭仕根本没被吓住,自己如今反倒被动了。
“朱芸古,扶住我,我要是晕倒了,千万别让人看出来。”石苇退后半步,悄悄传声过去。
“那好!”
朱芸古虽不知石苇是何用意,但眼下自己已没了主意,只好照做。
金光闪动,三首髓龙兽缓缓走过来,庞大的身躯爬服于地。朱芸古的三名弟子从兽背上下来,将石苇扶着靠坐好,各持法宝护在身前。
“石苇,你不过炼虚初阶修为,内天地中的天雷却如此厉害,若容你存活于世那还得了?”东郭仕狞笑一声,手中小钟银波荡漾,迅疾s出一道光柱。
一般来说,修士的开辟的内天地也算得上一个世界,既然是一个世界,便会出现循道而生的天劫。因此不仅石苇,诸如东郭仕、朱芸古、龙耀之这样的修士都能够掌控九道天雷攻敌,但这种天雷在内天地中威力绝伦,到了外界却威力平平,连个炼神修士也劈不死。
东郭仕先入为主地认为,那九道闪电是石苇内天地中生出的天雷,其威力之强,恐怕连他这个炼虚高阶都抵挡不住。还好,九道天雷一下子用光了,现在正是斩草除根的好机会。
呼啦——十数个房屋大小的火球凭空出现,汇成一股炽热的烈焰,将光柱冲得七零八落,银光四处飞散,再难凝成一束。
东郭仕大惊,心中暗运法决,那口小钟脱手而出,驻留在半空s出道道银光,y寒的煞气弥漫开去,饱含凌厉的杀意。
“东郭仕,亏你还是个高阶修士,这点伎俩也敢拿出来现眼?”
石苇心中暗暗叫苦,无论闪电还是火球,只要出了百梦园,威力便会减去七成不止。他嘴上死硬,却决定孤注一掷,数百火球一下放出,化作欢腾的火海,将东郭仕和小钟团团围住。
火球来自凝华之泉,最能克制y寒之物,银口丧魂钟抵受不住,终于哀鸣一声,表面龟裂溃散,所含煞气一下涌出,被烈焰化为乌有。东郭仕口喷鲜血倒飞出去,衣袍、胡须被尽数焚毁,头脸黑如焦炭。
“哈哈哈哈,东郭老贼,看你还不...死...”
朱芸古一脸j诈地笑,而当他想再笑得疯狂一点的时候,却发现石苇已紧闭双目,沉沉睡去。
石苇身上的灵气波动瞬间消失了,除了呼吸还在,简直与死人没有区别。这小子就这么撒手不管,留下一人一兽重伤垂死,再加上三个没用的废物。
事实证明,石苇装睡也没用,东郭仕最早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焦炭般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拎起一柄仙剑缓缓*近。那三个怪物也从惊慌中摆脱出来,口中低吼连连,从身后压上。
突然,石苇的丹田处窜出一团白光,在空中打了个转,便直接飞到三首髓龙兽身后,化作一匹神俊的白马,正是龙骦之魂,石苇最后的倚仗。
“你们三个,有事吗?”
龙骦之魂将马脸拉得老长,拉开架势准备动手。
三头怪物迟疑片刻,然后转身就跑。即便眼前这家伙只是一个不完整的魂魄,但血统就是血统,它们修为再高,却绝没有与龙骦对战的资格,这是妖族自洪荒以来传承下来的,拓印在灵魂深处的法则。
夜已深了,风源绝谷中突然刮起了威风,冷飕飕的,仿佛正是春寒料峭,冰河始融的季节。不一会儿,风又大了些,在月光的掩映下,片片粉红的光屑自空中撒下,待落到身旁,竟是片片芬芳的桃花...“桃...桃...桃...桃花女!!”
东郭仕的上下牙床一个劲儿地打架,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朱芸古与三名弟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紧紧蜷缩在三首髓龙兽的皮毛中,与它一同颤抖,却好歹没有撇下石苇。而那三头怪物仗着水岸颇近,便化作三道流光全力奔逃...刷——两道紫红色的灵光在夜空中亮起,似乎是某种利刃的形状。紧接着,两声惊天动地的惨叫,重物坠地的声响随至。
在月光的映s下,逃走的三头怪物已有两头身首异处,残尸倒在血泊之中,距离那片水域仅数里远。剩下的一头吓破了胆,竟然狂吼着倒s而回,向龙骦之魂冲去。
“石苇!石苇!你快醒醒,桃花女来了,你打算死是不是?”朱芸古突然觉得强大的灵压栖近身前,却是东郭仕在逃跑前s出的全力一击。
三首髓龙兽立即原地打了个滚儿,挡在朱芸古身前,继而发出一声哀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它拼命地挣扎,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东郭仕刚刚遁出数十丈远,便觉清风刮面如刀,紧接着,一片鲜艳的花瓣纷落而下,顷刻化作锋利的尖刀...咔嚓——花瓣斩在剑刃上,仙剑立即断成两截,东郭仕被一股大力倒退回去,口吐鲜血摔倒在地,一时竟爬不起来。
“喂,你怎么还不跑?”龙骦之魂对仓皇奔来的那头怪物说道。
那怪物反应过来,发现桃花击倒东郭仕,于是急忙催动真元,反向而逃,但遁光刚起,却觉上身轻浮,下生沉重,原来竟是两片桃花激s而来,将它的身体裁成两段。
朱芸古等五人猝不及防,加上三首髓龙兽都被大片鲜血喷中,巨大的尸体倒在面前,带来无与伦比的震撼。
“你怎么不知道怕呢?”朱芸古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本就是魂体,还怕死不成?”龙骦之魂毫无大难临头的觉悟。
“石苇!石苇!你这个杂碎!我拿你当兄弟,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朱芸古彻底乱了方寸,只知道捧着石苇的脑袋大声喊叫。
“石苇!你说他也叫石苇?”
桃花纷落,一名面罩轻纱的女子站在了朱芸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