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苇不耻李无常的为人,却从未怀疑过他的承诺,胡姼有他照料,便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石苇恢复了些精神,准备沉下心来应付伐北盟的几个老怪物,而秦潼等人早已严阵以待。
“石贤侄,数年之前,我与司徒道友同游黎越,在坊市间发现了此物,不知是不是你的杰作啊?”
秦潼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酒壶,倒上一杯。刹那间,酒杯外壁结出一层厚厚的冰晶,杯中淡蓝色的粘稠酒y散发着阵阵寒气。
石苇不由得一惊,这是他酿造的蓝玄冰甜酒无疑,但都给了几个亲近之人,李无常最多,韩素儿也有一些,九灵门的几名弟子得到些赏赐也都宝贝似的藏起来。小雨和王秋子也有不少,但仍与黎越扯不上关系。究竟是谁将这灵酒流入坊市,还被秦潼和司徒绝天碰上,石苇突然想起,李无常曾在灵雀会馆兜售过蓝玄冰甜酒,当时要价是一万灵石一斤,于是恨得牙根儿痒痒,很想一巴掌抽死那个老财迷。
韩闼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但他不是冲着石苇,而是冲着韩素儿。看他那吃人的眼神,就差将女儿塞回娘胎里,再掐脖子捏死了,吓得韩素儿连忙缩到石苇身后,悄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这件事还真不怪李无常。当初他兜售灵酒,肯花钱买的修士太少,只做成了几笔生意就听说石苇挨打,匆忙跑过去,自己也挨了打。那几个买了酒的修士怕夜长梦多,很快就用掉了,根本不曾在工会转手。而真正的问题出在圣泉山。
韩素儿手上的灵酒,一半给了韩闼,一半自己留着修炼,她酒量不行,每每浅酌几杯就伶仃大醉,于是被一个侍酒的丫鬟盯上了。这个丫鬟每次帮韩素儿收拾残酒,都会往自己的乾坤袋里偷偷倒一些,日积月累,竟然攒了三斤之多。她只有御剑修为,月例不多,这等宝物自然舍不得用,便拿去黎越的坊市换钱,碰巧被无极剑盟的弟子发现,买下灵酒后顺藤摸瓜,将韩素儿挖了出来。
当秦潼和司徒绝天发来拜帖,韩闼才知道大事不妙。石苇酿制的蓝玄冰甜酒与冥古州的不同,无论纯度还是灵气的浓郁程度都高出数倍不止,其锤炼r身的功效,对炼精修士自不必说,即便炼神修士使用,r身也会潜移默化的改变。修为达到炼神境界,r身、神识、法力,哪怕是一点点的提升都千难万难,韩闼深有体会,因此断定,秦潼和司徒绝天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重宝外泄,对于圣泉山的影响极大,因此成为别人觊觎的目标也不是没有可能。韩闼气急败坏,命人火速将那丫鬟处死,又把女儿叫来,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但一切都太迟了,没过几日,秦潼和司徒绝天便联手登门,不仅硬将韩闼手中的灵酒分去一半,还将石苇酿酒这件事翻出来,几番威*利诱,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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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潼和司徒绝天也不傻,消息足足封锁了数年,直到攻陷五杀城,将东方越、司徒绝云及妖族的修士支走,这才找上石苇。他们现在太喜欢石苇了,若不是与韩闼的女儿早有婚约,用强不得,他们恨不得将石苇劈成两半,带回西灵州和野人州去。此刻,他们都投来贪婪的目光,看得石苇浑身不自在。
“两位前辈,蓝玄冰甜酒酿造不易,提纯的秘法更要看机缘和火候,晚辈这些年也只得了百斤不到,都在圣泉山了。”石苇说完悄悄给韩闼使眼色,请他赶快圆场。
“石苇一介散修,没什么身家,不瞒两位道兄,这些年下来,圣泉山的蓝玄甜草已然所剩无几了,我那几口冰泉现都栽种此物,还要去冥古州的宗门联络,的确费时费力呀!”韩闼老得成了精,抓到一点话头就大吐苦水,藏是藏不住了,还是多谈上些价钱要紧。
“这有何难啊?”司徒绝天暗骂老少两只狐狸,面上却和蔼地微笑,并向秦潼使了个眼色。
“不瞒韩道友,我们今日前来,也是厚颜相求,只要石小友肯为我们酿制这种蓝玄冰甜酒,原料自会由我两家提供,此外,两位有什么要求还请明言,只要我们能力所及,必无不应。”秦潼说着,从腰间解下两个乾坤袋,手一抖,蓝玄甜草立即铺了一地。
石苇心算了一下,地上的灵草足足有两尺多厚,怕是不下万株,这样的冤大头怕是世间难找了。若放在从前,石苇会爽快的答应,闷声发财便好,但他最近连遭打击,心情不好,于是沉着脸摇摇头。
“石贤侄还有什么条件,不妨一并说了,也省得韩道友替我们着急。”秦潼话说得冠冕,却已带上威胁之意。
司徒绝天也将脸沉下来,不发一言。
“两位前辈误会了”石苇微笑着行了一礼,不慌不忙地说道:“蓝玄冰甜酒酿造不难,但关键是巧用丹气提纯的过程,这其中皆靠机缘气运,若一个不慎,酒y便会化作灵气消散,致使功败垂成。因此在灵草数量恒定的情况下,晚辈也拿不准成酒的数量,若多了还好说,万酿得少些,倒不好向两位前辈交代了。”
“这个”司徒绝天和秦潼对望一眼,都有些犹豫。石苇在耍花样是肯定的,大概是准备借机贪墨他们的灵草,但自冥古州得来的消息看,蓝玄冰甜酒提纯的确极难,若想达到锤炼r身的奇效,必须使用石苇酿造的灵酒才行。
“两位前辈有所不知,晚辈修炼的是水属性功法,灵根资质不高,法力又不强,自修为达到炼精境界,便屡战屡败,经常被人追得到逃命”石苇看了一眼韩闼,见他低头不语,这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晚辈做梦都想寻一种尚好的水属性灵料炼制发法宝,但因囊中羞涩,一直未能如愿,我想将酿出的灵酒卖掉一些,换成灵石使用,不知两位前辈”
“石苇,不得无礼!”韩闼终于坐不住了。这小子不要脸也就罢了,连带着将自己和圣泉山的脸也丢光了,若再放任不管,今后可真的要上房揭瓦了。
“韩道友切莫动气,令婿的要求也不过分,些许灵料,我们回去找找便是了。”秦潼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既然如此,便请两位前辈五日后再来,晚辈请当面提纯灵酒,定然给出一个交代!”石苇心情好了许多,便端茶送客,定下五日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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