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邦】剑鞘(1 / 1)

*有一点点训诫

“我还以为是只老鼠,原来是个活人啊。”提着灯的刘邦扛着剑走来,照着正欲翻墙进入张耳院内的人。

“这么晚了,不知何事打扰啊?”刘邦问到,对方却是以匕首刺上回答,刘邦早有所料,将灯笼扔在一旁,接住了朝他攻来的手,另一手甩开剑鞘,将剑往对方腰间刺去。

不料对方身手也不错,虽挨了一剑,却毫不吃力,而是神出鬼没般掏出另一把短刀,直朝他脸边划去,逼他放开了自己。方才扔剑鞘的声音已经足够了,只要拖住这个刺客一小会儿,赶来的仆从就将他层层围住了,刘邦如此想到,可不料这家伙是个亡命之徒,疯狂地朝他进攻,刘邦来不及躲闪,腰间被划了一刀,趁他吃痛之时,那刺客一脚踢上他渗血的伤口,一溜烟跑了。

真是大意了。

刘邦躺在地上捂住伤口,咬着后槽牙忍住想呜咽出声的伤口被重创的痛,满身是灰地爬起来,提起灯笼去找剑鞘。

等等……剑鞘不见了?

刘邦有些慌神,这把剑是张耳赠予他的礼物,那剑鞘十分特别,上面的装饰也是张耳亲自命人画的,如今丢了,又不知该如何搞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刘邦强忍着伤口不断渗血的疼,放低了身子寻找着剑鞘,他感到眼前有些模糊,却还是不见剑鞘何在。如若是丢了,也不好得辜负了主君的心意。

一阵找寻无果后,刘邦还是回到了房间中,他就住在张耳府内,如今丢了剑鞘再去找人治疗也不太行了。他只好自己给自己治起伤来。

刘邦咬住汗巾,拿着酒往自己身上倒,冰凉的液体倒在身上使身体不由得发抖,酒的炙热烧得伤口发疼,刘邦靠在墙上,双腿无力地空蹬了两下,咬紧了汗巾,扯过纱布来给自己包扎,包完后拿下口中的汉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知道了,这几日你也注意些。”张耳听了刘邦请他注意刺客的建议,“要不你这几日就和我一起行动,免得你遭遇不测。”张耳看向刘邦,刘邦却回避了他的目光,张耳觉得奇怪得很,这小子平日里可不是这般内敛的性格,果不其然是心里有事,不出张耳所想地拒绝了张耳与他同寝同食的邀请。

辞别张耳,刘邦想着要找一家手艺人,先造个与原本相差无几的剑鞘,于是便出了门,剑柄与剑鞘配色相同,刘邦找来布条裹上剑就出了门,不过他今日似乎时运不佳。

“这位兄弟,你这把宝剑不错,能否赏脸借在下看看。”一个人挡在了刘邦面前,还不等刘邦回答,他身后又来了一个拉车的人随之附和到:“这真是把好剑,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兄弟能不能赏脸啊。”

气氛不对,这两个人不像是来看剑的,而且这两个人把他夹在中间遮得严严实实,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把后背留给敌人,本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刘邦预想的不错,下一秒背后的人果然下手了,一个竖长的硬硬的木制品重重地敲在他耳后,刹那间脑内发出了不和谐的轰鸣声,眼前人得逞的奸笑越来越模糊,他被人算计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两人配合将刘邦扔在了车上,将要拉车走时,却被一男子挡住,那人仪表不凡,穿着也不似一般人。

“在下就是外黄公,两位有事直接找我就行,对客人下手做什么?”

张耳觉得刘邦今天不对劲后,就在他后面跟着他来了,刚才两刺客用来打晕他的分明是自己所赠的剑鞘,平日里刘邦甚是喜欢这把剑,能佩就一定会佩,今天这小子没佩剑,还看着比平日收敛许多,原来是丢了剑鞘,不巧被另一贼人拾得,对着剑柄找上他来了。

两位刺客一听眼前人就是张耳,纷纷举刀来刺,张耳也拔剑应战,正好仆从也及时赶到,活捉了两位刺客。张耳拨开车上的草堆,被人绑住手脚的人身上沾满了茅草,头发上也挂了几根,显得脏脏乱乱。张耳将刘邦从车中捞出,给他拿了插在身上的茅草,却没有给他解绑,而是顺手抱起他,拿起剑鞘向府里走去。

等到刘邦再次恢复意识时,眼前仍是漆黑一片,他的双眼被人蒙住,手脚仍是不能动弹,身体却是被面朝下平放着的,自己好像是在床榻上?

一根木制的硬物的东西沿着他脊柱滑到了尾椎骨上,令人汗毛发颤的不安感逼得刘邦欲开口大骂,却正巧被这木头重重一击打在臀部,这个形状……好像是他的剑鞘,打这一下的力度可不轻,趴着的刘邦呜咽出声,终于听到了施力者的声音。

“隐瞒伤势,丢弃信物,这罚你是认还是不认?”张耳用剑鞘轻轻戳了戳刘邦腰间的伤口,和刚才那下判若两人,见刘邦没反应,张耳微微使了点力摁那还未愈合的伤口,听见刘邦疼得吸气,又拿开了剑鞘。

“外黄公…唔…好兄长…季认罚。”

几乎是话音刚落,又一记重击落下,好像张耳就没打算给他拒绝的选择,不管他认不认自己都要罚。

“不许求饶,连那点小命都不珍惜,还怕什么惩罚。”

张耳这几下就没有收着力打的,刘邦此时被蒙住了双眼感官比平常要敏感,感受那惩罚的力度也自然更刻骨铭心。

张耳听见刘邦咬着唇也没止住溢出的呜咽,手上力度也渐渐轻了下来,又抽了几下便收了手。解开眼罩,轻轻摩挲着似有若无的泪痕。

“刘季。”张耳正给他解着绳结,忽地严肃到,“一把剑鞘不值得你如此冒险。”

“此为君赠。”刘邦闷闷地说到。他想起那时把剑递给他的张耳,他回想起那时张耳那欣慰的眼神,透过那双眼睛,他并没有如愿看见昔年的信陵君,而是自己满怀期待的样子,那个理想中的自己同张耳一起,把这把剑推给了青涩的自己。

“非也。”张耳揉了揉刘邦被绳子勒红的双手,“如果不是有如你一般的人在我身边,我不知何者为君。”

两人亲热一番后已是深夜,张耳起身吹灭了蜡烛,却发现刘邦还没睡着,而是在侧躺着看他。

“方才做的时候就想问你了,你香囊里放了什么,总觉得有些熟悉。”

“我问了侍从,改了一两味配料,做了个和君类似的。”

“哦?”张耳低头在他颈间轻轻嗅了嗅,“嗯,不错,确实是更烈些。”按住刘邦乱蹭的脑袋,张耳说到,“你的剑法也应当改改了,不要老是照我的来。”

同塌人顿时静下来了,张耳调侃了他几句说正事呢就装睡,也不恼闭上眼睛也和他一同睡了。

刘邦对于张耳的敬佩,最初是由于信陵君门客的这个身份,可久而久之,在长时间的相处下,也因契合的游侠气息而日益紧密,他学那个男人的剑法、学他佩剑的方式、学他香囊里的味道。被当作理想自我的人被他不单纯地钦佩,时常又会想成为如他一般的人,或许也可以比他更厉害些。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得以成为超过君的人物,换做我来护着君,君也这般陪着我,也是可以的吧?刘邦想到,睁眼看了看已然入睡的张耳。

第二天一早,张耳起床不见刘邦身影,漫步至庭院中,果然见他正挥舞手中的剑。

剑风阵阵在空中劈出响声,张耳拿起刘邦放在一旁的剑鞘,从其侧方空虚不备处攻去,但却不碰到身体,怕弄疼到对方的伤口。

见到刘邦和自己打得有来有回,张耳不觉露出欣慰的笑容,赞赏他有所进步,收了剑鞘拿了自己的手帕给刘邦擦汗。

“你今日好好在家养伤,别再出去惹些什么麻烦。”

刘邦正擦着汗,听言乖乖点头答应,毕竟自己现在后腰和屁股还有些隐隐作痛,怎么敢再违抗。

兜兜转转又是亡命天涯吗。在刘邦同外出的张耳挥手道别的时候,张耳如此想到,他想的太多了,没有回应背后的人。

张耳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刘邦时。

“君应该缺一个做脏活的人吧。”眼前倚在暗巷的少年说到,话毕他抬起了原本压低的斗笠,一双眼满怀期待地看着张耳。

奇怪,拥有这般明亮眼神的少年怎会说出这种话。张耳打量着他,见他身上似乎有奔忙的痕迹,头发梳得散散乱乱,碎发也不管不顾地垂下。

“小兄弟何故出此言?”张耳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我以义待君,君也如此,那君让我做什么我都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张耳笑了笑,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有意思,他全身松松散散的样子像极了路边的野猫野狗,但若是有心培养,也会是坚忠顽强的伴侣。

“跟我走吧,先去试试你武艺如何。”

这个人的出现如标志一般,确实是让他刚安定下来的生活渐渐步入平稳。虽然是从属关系,但张耳对刘邦照顾有加,时不时也会以兄弟相称,倒真如刘邦一开始所说,两人关系日益亲密,偶尔也会放下心来,一同交游。有时刘邦拐弯抹角地让他给自己说说信陵君,倒也真像野猫野狗蹭人的样子。他手把手地或是托其他人暗暗教给了刘邦不少武艺技巧,也算是把野生的变成了家养的。其实打一开始,张耳说要试探他武艺那会儿,就没考虑过结果,毕竟要这个人是张耳已经决定了的事情。

回想起刘邦拿到自己赠剑是欣喜的表情,如得到肯定般眼里也放着光,张耳觉得他这番模样甚是可爱,可后来却又觉得有些后悔,因为他拿到了剑就敢去干更危险的事,张耳希望助他如他自己所愿般行侠仗义,却不免在他比以前更加频繁受伤之时担忧他剑走偏锋所以才在他因为这把小小剑鞘差点丢了姓命时而如此生气。

不过想想他被教训后那副“因为是你送的我才如此珍视”的委屈样,张耳又记起了初见时仿佛野猫野狗的少年,算了,这样放任他也没什么不好的。

亡命天涯……这种不利的词语让张耳想起一次交游,行至山顶,两人席地而坐看着山下的风景。平时话不少的刘邦,突然一言不发了,张耳以为他是累了,就默默搭着他肩膀,陪他就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风景。

“……”沉默的时间也久了些,张耳原以为这孩子是看风景入迷了,可看向他双眼,却不是呆滞的,而是流动着情感,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与脸上的表情不同,手里把玩着那把剑,稍稍拉出剑来又放任他自己倒插回去。

因为刘邦没能成功阻拦刺客的行动,张耳府上便有门客提议驱逐刘邦,一一被张耳回绝了,要问个为什么,张耳却想起一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

“非要说的话就像剑鞘。”

“剑鞘比剑钝,却护着剑不被折断,刘季只是一次失误而已,他坚韧如何,我会不知吗?”

想来这个人确实如此,虽说武艺还有进步空间,可有他在身边,总是心情很愉快,可张耳之所以没来由地提了个比喻,更多原因是想起了当时山顶他那跃跃欲试的样子。

看着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仰慕自己的年轻人,渐渐也变得成熟,好像是自己雕琢了这具躯体般的满足也随之涌上心头。

会不会有一日,我将同你一道挥剑。张耳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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