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胤礽简单洗漱回来,这人已经跟个大爷一般倚在罗汉榻上,手边还有前几日宫里师傅新研发的点心。
“话说,赐婚的消息九弟从何处得来,孤怎么不晓得?”
“啊!太子二哥不知?可是宫里不都传遍了吗?”胤禟一双桃花眼攸地瞪地极大。
“难道汗阿玛不曾同二哥提起过?”不对啊,胤禟下意识否认了这个猜测。九阿哥并非蠢人,这些年私下里对汗阿玛同二哥的关系也未尝没有暗自揣度过,甚至比之宫中大多数人都看的明白。
这两年,看似汗阿玛的关注给他们这些阿哥多分了些许,然而事实上,明眼人都看的明白,唯有太子二哥才是老爷子心尖上的肉。不仅如此,胤禟甚至觉得,汗阿玛对二哥的重视,还带着些说不出的尊崇,甚至示好之意。
还有当年仿若凌空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便带着他一跃数丈之高,当真是所谓轻功可以办的到的吗?这些年,每每看着自家二哥愈发出尘俊逸的容颜,胤禟心下总是控制不住联想地更多。
这样的二哥,当真是凡俗女子可以配的上的吗?因而此次一听到栓婚,胤禟反应之大,连素来形影不离的十阿哥都有些不明所以。
不晓得自家弟弟小脑袋瓜子又想到了什么,胤礽轻笑着摇了摇头,再一次肯定道:
“虽不知九弟自哪里听到的消息,但事实上,自大选以来,汗阿玛并未同孤提及此事。”
也就是说,所谓栓婚一事,纯属子虚乌有了………
兄弟二人心知肚明,以今时今日胤礽的能力,即便康熙帝,也绝计不可能一句交代都没有,便贸然将此等大事定下。甚至比起胤禟,当事人胤礽心中更加清楚,在知晓修士元阳可以影响修行之后,即便是为了自个儿晚年遗泽,汗阿玛也决计不会勉强此事。
归根结底,子嗣再重要,也断比不过长长久久的寿命。
这一点,康熙爷心下可是比谁都明白。
“嘁,这些人上蹿下跳了这么久,到头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确定了自家二哥不会被霍霍,胤禟这会儿浑身气力一松,没眼看地仰躺在软塌上,精致的小脸上,就差明白地写着幸灾乐祸几个字了。
嘿嘿,自家二哥神仙般的人,当然要娶个神仙般的嫂子了。对于骨灰级颜狗胤禟来说,自家汗阿玛的眼光,还真是教人不敢恭维呢……
“不过,那些人想必不愿意善罢甘休吧!”想想这几日各宫源源不断递来的拜帖,胤禟忍不住啧啧两声。要知道,今年大选,各地秀女来的可是尤其之多。冲着谁来的,不言自明。
当作没瞧见对方的幸灾乐祸,胤礽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这些想必汗阿玛那里自有章程。”
这锅推的,素来没皮没脸的九阿哥都得叫一声绝。然而事实上,养心殿,看着眼前一封又一封的“问安折”。康熙爷这会儿确实头大地很。
按理说太子今年已年过十八,别说储君了,便是寻常人家也到了合该成家立业之际。甚至早在数年之前,康熙便已经早早物色好了儿媳,生怕未来太子福晋难当大任,甚至还暗中指派教养嬷嬷前去教导。可以说对自家宝贝儿子,不可不尽心。然而这会儿却实在麻爪。
不论如何,这婚是不可能成的,问题是,如何再此基础上,最大限度的保住自家保成的声名。
皇家阿哥们,哪个不是十三四岁,身边便早早有了侍候之人。然而保成眼看及冠之龄,身边仍干干净净,竟是连个亲近些的宫人都无。前朝后宫不知多少眼睛盯着毓庆宫,若是此次连婚都不栓,谁知有心之人又会如何揣测?
想想这段时日前朝后宫一波又一波的试探,饶是康熙帝,也不由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万岁爷,承乾宫贵妃娘娘在外求见。”
话音落,康熙愈发头疼了几分。
“贵妃娘娘,万岁爷这两日眼见心情不佳,您又何苦上去凑这眉头。”承乾宫,成嬷嬷满是心疼的上前:“老爷夫人也是,半点不想想娘娘的难处。”
“是啊!”一旁的大宫女沐雪同样道:“娘娘身下已经有了四阿哥,不论如何日后总归是有靠,老爷又何苦这般着急。毓庆宫这灶再热,哪里又是好钻营的?”
“再说太子殿下那般人物,又岂几个女人能够左右的,娘娘这些年好不容易同那头有了几分交情,若是贸然惹恼了殿下,不说旁的,八格格那里可如何是好?”
这话直击佟佳氏心下的隐忧。
八格格自小体弱,甚至几度生死一线,哪怕靠着毓庆宫那位身子好了些,到底比之常人还要弱上三分。若日后有了万一,情分这东西,自是用一分少一分,哪里经得起搓磨。
这会儿房间内俱是陪伴佟佳氏多年的心腹,比之佟佳一族,显然承乾宫的利益更为重要些。族中那些人倒是信誓旦旦,说什么殿下身边有了佟佳氏一族的女子,有了这份交集,日后不论承乾宫亦或佟佳氏一族总会多几分体面。
可这话,也就骗骗那些不了解的外人,便是沐雪几人,心下也是不信的。
“太子殿下明显不喜四处钻营,心思叵测之辈,不说旁的,只说宫里这些阿哥爷们,哪个待殿下没个几分殷勤。然而娘娘您瞧瞧,这些年,真正入得殿下眼的,也就咱们四殿下,还有翊坤宫那位九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