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行过一礼,少女烟青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眼前。
“太子殿下,皇贵妃一事,于毓庆宫并无好处。”
待人走后,凉亭内,见自家殿下好似无事人一般,甚至还有心情铺设棋谱,巴图尔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方才开口道。
哪怕对方才的姑娘心有触动,然而皇贵妃这个位置委实过于碍眼。更何况,佟佳氏………
至于眼前之人连诊脉都未曾,是否能将人从死亡边缘救回,在场众人俱都没有怀疑。殿下从非虚言之人,既然给了,心下必然是有这个底气地。
“但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巴图尔不由皱了皱眉,目光不由看向一旁的张若霖。觉尔察这家伙粗枝大叶,对这些弯弯绕绕素来不敏感,伦布哪怕有什么想法,事已至此,也不都不会宣之于口。思来想去,如今的同道之人竟只有若霖兄了。
然而一转眼的功夫,却见原本该是战友的张若霖已经在棋局的另一侧缓缓坐下,素手执起一颗玉白的棋子,看向对侧之人的目光浅而轻,却又有种说不出的郑重其事:
“殿下,您当真做好了准备?”
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子殿下也就罢了,若霖兄你怎么还能在这里若无其事地下棋。
难道不该同他一道规劝殿下,殿下身为储君,这种不适时宜的心软最是要不得地。
看着这两人悠哉的模样,不知内情,偏责任心巨大的巴图尔简直抓狂。
“放心……”胤礽不假思索地落下一子:“孤不会有事的………”
“那陛下那里………”又一白子落下,张若霖声音带着些许担忧。
胤礽轻笑一声,抬手毫不费力地堵住了对方的去路,声音一如既往清润:“南下归来后,孤原本曾想过直言,但后来想想,汗阿玛许是更喜欢亲自解开谜底的过程。”
张若霖眉心一跳,手中白玉棋子险些掉在地上。“毕竟是万岁爷,殿下可莫要玩过了头………”
“若霖这话可就偏颇了,倘若是汗阿玛亲自来问,孤说不得也会直言不讳。”胤礽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可您明知……”明知以万岁爷的性子,除非有确凿把握,否则决计不会开这个口的。
只会不断试探……偏您还特意露出破绽……
“想要救皇贵妃,您有无数个合理,教所有人寻不到端倪的法子。奴才想,那颗药,必然效力非凡吧!”
“不愧是若霖!”
胤礽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半柱香过去,应对眼前之人愈发诡谲的攻势,张若霖难得有些无力,目光定定地看着对侧之人,良久张若霖方才撂下手中的棋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枉奴才还曾天真的以为,对万岁爷早前之举,殿下您并未如何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