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身系江山社稷,这般特殊时刻,更应以龙体为重,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奴才原本以为,比之奴才等人,万岁爷合该更明白这些才是。”
隔着厚重的屏风,纳兰明珠带着些许喟叹地声音传来。比之旁人,明珠知道的显然更多一些。甚至心中早早便有了同胤礽一样的最优之解。原以为陛下亦是如此,未曾想………
“该如何做,朕心中有数!”
怔怔地望着屏风之后,这一刻,明珠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他依旧是低估了那位殿下在万岁爷心中的分量。
“明……明相爷,这………这万岁爷迟迟不肯归京,这可如何是好?”略显僻静的甲板之上,胆子小的官员想哭的心都有了。妈呀,这可是动辄便要死上一城之人的瘟疫啊,不早早离开,再留下来了不是擎等着死吗?
想到早前那些人口吐白沫,眼鼻发青的惨状,随侍的官员莫名打了个冷颤。
“相爷这………”
“放心,万岁爷很快便会动身地………”看着不远处层层跌起的巨大海浪,明珠眸色骤然晦暗了一瞬。
翌日响午,再胤礽还在费心研究脉案之际,却见小夏子慌不择路地跑了进来:
“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船上………船上有人发……发病了。”
“怎么会?这几日除去例行汇报消息,并未人有人出入御船,这病又是从何而来?”
要知道,便是前来汇报消息之人,接应者按胤礽的吩咐,距离至少有数米之隔,其间还立着厚厚屏风。如此,竟还有人感染,这病,已然厉害到这般地步了吗?
顾不得多说什么,胤礽匆匆丢下手中的医书,小喜子反应过来之际,自家殿下早已经没了身影。
“怎么回事?”
胤礽匆忙赶来之际,人还未见,便见藤静斋门前,已然跪了一地的朝廷重臣。为首之一的于成龙更是朗声道:
“臣等在此跪求万岁爷起驾归京!”
“臣等在此跪求陛下起驾归京!”随着为首之人甫一开口,藤静斋外,求归之声瞬间此起彼伏,原本朝堂上丁点小事便要争地脸红脖子粗地众官员们此刻却俨然一副众志成城之态。
“那位受感染之人呢?”胤礽上前,随手唤来一位宫人道。
“回殿下,方才成大人说了,万岁爷圣体为重,船上岂能留下这等危害龙体之人,那侍卫早早被裹着身子带了下去,连同这些时日同对方接触过的同僚无一幸免。”
说罢,小宫人不由心惊胆颤地叹了口气,还好还好,她这些时日并未四处走动,若是沾上个一星半点地,被丢了下去,那还了得。
听到这话,胤礽微不可见皱了皱眉:“那你可知,为其诊脉的是哪位御医?”
“回殿下,是江太医。”
“可孤记得,疫症之事不是一直由章院判协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