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韩琦站了出来。
变法派中最年轻,以未到不惑之年的年纪就跻身枢密副使,成为仁宗指定的辅臣中枢格局中的重要人物,性情比起旁人更为直接锐气些的韩相公罕见在朝堂上露出一个笑来。
“唐末本有此弊,而太/祖太宗本因我朝初定之际,人心不稳,上下未定,虽有心革之,却不得不稍缓为之。”
屁话!
保守派官员在心里一个大白眼就翻了过去。
谁不知道那两位当时忙着坐稳自家皇位,打压武将省得他们动不动想要犯上作乱造反抢皇位啊。文官当时本来就因为战乱和五代不重文风没有多少,他们想没想到冗官那层上去还不一定呢!
“而如今太平盛世,”能当宰辅的人,哪怕再年轻,睁眼说瞎话也是张口就来面不改色:“陛下更该趁承平之际,绍祖宗之德,接续其业啊!”
所以明黜升、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吧!
看着笑意吟吟的韩琦和他身后不少官员难看的脸色,读出了对方言下之意的赵祯:……
韩相公,您这抓时机的功夫,确实很出色啊……
【其二就是大家众所皆知的藩镇问题。
藩是“保卫”之意,镇是指军镇。唐廷设置军镇,本来是为了保卫自身的安全。直到李隆基大量扩充防戍军镇,设立节度使,把天宝十节度搞出来之后才开始翻车,走向了安史之乱。
这些节度使长期在边地担任一个职务,在边地自成一霸,因此与士兵关系十分密切。
五代十国唱主角的便是这些节度使,他们将募兵之中的精锐作为亲兵,称牙兵,牙兵中再选精锐,称为义子,层层形成了将领之间的一种裙带关系。
而安史之乱结束后,这种藩镇割据的现象也并未消失。
曾经作为安史旧部的河北三镇依旧不肯实际服从于唐朝廷,在其周围和西北内地大设藩镇试图制衡的政策也没能成功,反而导致了一种藩镇林立,中央政府政令不出京门的尴尬局面。
唐德宗对其的打击更是直接引发了泾源之叛,使得禁军权力被交予宦官,宦官因此得以掌权,埋下了唐末宦官专权的祸根。
也就唐宪宗时期平定了西川之乱,又在十几年里接连平定淮西等镇,使得中央可以收归权力,行政力量得以下达地方,成就了“元和中兴”,但河北三镇到底也只是形式上的统一。】
这一段完全讲的是唐朝,并且是他们宋朝一直坚定抵触回避的方面,宋人的神经倒是放松了不少。
至少在藩镇和宦官问题上,宋朝官员们可以说非常有自信,表示自己不会犯下相同的错误,也不会给同僚借机发挥、阴阳怪气的机会!
难得紧绷的神经可以放松些许,他们也就把光幕所说的前朝之事当做缓和心神的话题,让朝堂上的氛围变得和睦一些。
主持过《新唐书》修撰的欧阳修,比起只把史学当做杂谈赏玩的旁人来说,就更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宪宗皇帝,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