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摇头。
对于刘邦被冒犯这件事意外看得很开的孝武皇帝,对着曹髦的操作,是另一重意义上的不认同。
“这又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言辞带着点辛辣,他含着些许失望地戳破这种做法的本质:
“没有足够的利益拉拢,没有实质的投靠价值。光指望利用德义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让对方羞愧吗?”
“真正会因此感到惭愧的人,早早就应该投入了你的麾下,或者为司马家所驱逐。而不会为此动容的人,势必也不可能因为你一句两句的讽刺,就改换门庭。”
“就算司马师的去世,”他短暂停顿了一下,组织好说辞:“使得对方有人产生了动摇,可以被你拉拢。”
“但是这样容易动摇、左右摇摆的存在,他们看重的肯定也只能是利益,甚至是近利,并且一旦司马家重新羽翼丰满,就势必会再度回去。”
所以不仅仅是光说这话有什么用了,这句话本身,说出来的价值都显得稀薄啊。
后世人评价他不算稚气——可是到底还是稚嫩。
明明自己的年岁也没有多大,刘彻却依旧这样从容地评判。只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把最为犀利的评价咽回了喉口,没有发声。
毕竟,曹髦当时的处境,恐怕也容不得他多做些什么吧?
想到这里,刘彻也只能带着点郁闷地认下。
【可惜的是,当时的司马昭已经成功稳住了局势——或者说,应该反过来,因为司马昭已经重又稳定了局势,眼睁睁看着机会错失的曹髦,才会只能够在嘴皮子上做做文章吧。
于是朝臣们最后虽然妥协说少康为贵,却也只将其淡化为一个学术问题。没有人多开口问出一句话,甚至还按部就班地“吹捧”说他见解独到,要不要刊定流传。
真正的目的压根没达到,却还真要把他那样严重拉踩刘邦的发言广行于世啊?
曹髦是个要脸的人,于是他最后也只能兴致缺缺地说上一句,自己学识浅薄,没办法把这样的言论流传下去的,罢了吧。
二月发生的这场辩论,四月,他就被下诏,“赐大将军司马文王兖冕之服,赤舄副焉”。
他确实回天无力了。】
身形甚至还没开始抽条的少年人,他仰头看着苍天。
映着白日的眼眸里,满是接近窒息的痛苦,无力的挣扎。
【可是与其在沉默中苟活,曹髦宁愿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