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之物并重利欠票,我们也难掩过。但禁用之物,借券,想个什么法儿才好。如今政老且带司员实在将赦老家产呈出,也就完事,切不可再有隐匿,自干罪戾。”
贾政答应道:“犯官再不敢。但犯官祖父遗产并未分过,惟各人所住的房屋有的东西便为己有。”
两王便说:“这也无妨,惟将赦老那边所有的交出就是了。”
又吩咐司员等依命行去,不许胡乱混动。司员领命去了。
这般一抄,纵然两王尽力阻止,也不过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大量的禁物被抄出来,要想活命只能断腕。宁国府是全府遭难,荣国府便是两房兄弟阋墙,只管自己保命了。
且道黛玉自得了闻芷一言,回去之后少不得将东西都收拢起来。闻芷来请也没有拒绝。惜春年纪虽小,但十分机敏,只一心跟着黛玉出来。
果然,在闻家待了不到小半日,便见那叫洞庭的走进来,与三人说:“锦衣府去了宁荣街了。”
两个姑娘霎时吓得脸色都白了,纷纷担忧起姐妹们,黛玉道:“我是糊涂了!便是她们不乐意,也该叫她们出来的!”
惜春忙拉住她,“不是林姐姐的错。”
闻芷也受了惊吓,却没有很慌,只叫洞庭说详情。
洞庭刚预备开口,就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一个男声响起:“妹妹?”
黛玉和惜春不由一慌,闻芷拦住她们,“是我哥哥,没事。”
便扬声说:“在,哥哥请说。”
闻颐书站在门口,修长的身形映在窗上形成一个漂亮的剪影,他语气轻松地说:“叫丫头过来说话,我还是不放心,就亲自过来一趟了。两位姑娘放心,在贾府的姑娘们不会因此受牵连的。此时府上正乱,若是不嫌弃不如在这里住上两三日,待事定之后再回去?”
黛玉和惜春对视一眼,也壮起胆子问道:“不知公子能否派人回去说一声?”
“这你们放心,必定办妥。”
又道:“林姑娘,我与你父有来往。这次你外祖家出事,他远在江南必定会担忧你的安危。我已去信一封说明情况。若有回信,我必当告知。还请姑娘莫要怪我自作主张。”
“公子言重,我怎么会怪你,”黛玉忙道。想到闻家与自己家关系泛泛,如今这般出手相助已是仁念,她若口出无礼之言,便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了。想到此不由落下泪来。
唬得闻芷和惜春上前忙宽慰说别哭。
闻颐书听到里头隐隐啜泣之声,便知是林黛玉在哭。他倒也不好安慰,只当没听到,说:“那请二位在这里好好住下,莫要多想。”
说罢,自管离开了此处。
那御史弹劾参奏,若无证据不会瞎说。厚厚的折子上写了快二十多道罪名。赵全查抄过后,其他不好说,重利放印的证据是实打实的。
好几箱证据搁在宣政殿上,看得永嘉帝额角一抽一抽地疼。
他拿起一张印钱的借票,可惜看不懂上头写了什么。勉强看了开头,便将东西摔了回去。然后大声质问了三声:“如何!如何!如何!”
张保寿进来说肃王殿下求见,被主子喷了一脸唾沫,“不见!”
梁煜站在一边,并不言语。严正就更不说话了,他会查案子审案子,却不会怎么叫皇帝息怒。
宣政殿里一阵十分躁动的沉默,永嘉帝瞪着眼睛,他原本有意放贾家一马,便是他们稍微掩饰一下都或许都能成。奈何竟腐败崩乱至此!
而这仅仅只是宁荣府的一小部分罢了。永嘉帝下意识不想去追究哪些违禁违例之物都是哪里来的。
“严正……”永嘉帝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