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煜已经不想多问顶替之人是否自愿了。
他十分直白地表示:“你若想借此事扳倒秉来,我以为可能性不高。”
闻颐书啧了一声,搁下筷子端起定窑小碗慢悠悠地喝桂花小蘸的粥,斯里慢条的,“殿下的心思啊,就是太直了一些。您招呼都不打就拿人开刀,一石激起千层浪,还想不想活着走出江南了。”
“那你的打算?”梁煜反问。
闻颐书嘿嘿笑着,“大鱼打架总是虾米遭殃。人都说是先礼后兵,我们就先兵后礼。要让人知道您是个会看颜色的愣头青,接下来的路才走的顺畅呢。”
不待梁煜反应,闻颐书一笑,问:“殿下这次下江南带了多少人手?”
梁煜瞧他笑得像一只小狐狸,心尖略颤,“随身二十人,另有百余人可随时调配。”
“哈哈,看来陛下也知道您在江南可能有危险呢,”闻颐书又一次大逆不道地打趣,又问,“那这些人胆子大不大?凶不凶?”
梁煜斜他一眼,“吓死几个小兔崽子没问题。”
“够凶就好,”小兔崽子闻颐书乐了,“劳烦殿下这两日陪我演出戏,之后便各有所得了。”
果真,后头两日梁煜一直都与闻颐书混在一处。形容亲密,眼里简直没有其他人了。书院里都在传昭王殿下是看上闻颐书了。为何没人觉得昭王是赏识他的才学?因为谁不知道闻颐书是个肚子里没有一点儿墨水的纨绔呢。
那秉游在瞧见昭王半夜来找闻颐书,对这些传言深信不疑。瞧见二人或在树下,或在廊中交谈。两个人靠得那么近,闻颐书的神态是从未有过的放松亲密。他就愈发觉得闻颐书是抛下自己攀上高枝儿。
一时恨得咬牙切齿,可一再想到他风流多情的样貌又恨不得搂在怀里。
苦闷焦躁了好几日,随身的几个小幺儿都被打骂得不敢大出气。
这天秉游得到消息,说梁煜终于离开了崖丘书院,奇的是竟没有带上这几天一直同进同出的闻颐书。便有人说昭王殿下这是腻味了。空有好相貌果真不长久,那等纨绔如何入得了贵人的眼睛。
秉游立时大喜,心道此时叫人把闻颐书给绑过来,当场促成好事。叫这两面三刀的知晓谁才是崖丘能长久护住他的人,让他莫要生了其他无谓的心思!
他的歪念头生得发狂,双眼赤红,坐立不安,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抓人。
然而没想到是此时忽然发出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秉游唬了一跳,大叫了一声:“谁!”
门外响了闻颐书急切慌张的声音,“阿游!是我,快开门!”
一听到这个朝思暮想的声音,秉游简直不敢相信,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把门打开。门外的闻颐书一下冲了进来,撞到秉游怀里。他身上有着一股十分好闻的熏香,秉游霎时头晕目眩,犹如身处仙境。颤抖着伸出手把人揽进怀里,神魂颠倒,觉得简直在梦里一样。
难道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好处,才这般急急赶过来的。秉游在心中暗想,只觉多年夙愿马上就要实现。喉头一个咕咚,叫了一声颐书,急急地把脸凑过去。
哪想闻颐书一把扶住他的肩膀,满脸惊惶,“阿游,你,你快跑啊!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