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避开了其他的舰载战斗机,恰巧选在一个监控死角。
虽然监控器已经被打坏,仍不能掉以轻心。
西里斯递给司韶两把枪:“我先下。”
“嗯。”
两个人跳下潜艇,西里斯回头打开潜艇的光反射隐形装置。
这样即便有人来了机库也不会那么容易发现它。
复仇者号的机库只亮着应急灯。
周围昏暗一片,静悄悄的。
司韶嗅到一丝不寻常。
西里斯也察觉出来了。
“你们联盟的歼星舰平时都这么省电的吗?”
“……当然不是。”
还没有做指挥官时,司韶曾在复仇者号上短暂服过役。
这是一艘超级战舰,机库每时每刻都有人把守,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死寂。
司韶警惕地把能量枪打开,调到击晕模式。
舱壁上的终端在正常运行。
司韶发现终端已经被换了登入口令,但是这难不倒他。
他绕过警报系统登入终端,调出了机库的历史监控影像。
监控器并不是自己坏掉的。
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枪战。
身穿帝国军队制服的士兵们曾试图从机库偷战斗机逃跑。
他们打坏了监控器,却依然被发现了踪影。
复仇者号的船员将他们逮捕押走。
他们应该是还没有来得及修复监控器。
司韶调出复仇者号的船员配置和航行日志。
最初被劫持时,舰长曾与劫匪发生过争执。
在对方出示了一项文件后——司韶猜测那应该是安·卡门上将的调令——舰长便没有再抵抗。
但是舰长依然将这件事记录在了航行日志中。
普里姆星事件后,舰长选择了自裁谢罪。
剩余船员曾发起起义,却被血腥镇压,从那时至今,复仇者号上便只有不到十位船员。
包括指挥官伊万·卡门兄弟在内。
西里斯:“才十个不到。”
司韶淡淡地说:“复仇者号本就是高自动化舰艇,自然不需要那么多船员操控。”
甚至于联盟这几艘歼星舰的系统,都是他给重新设计的。
算是他为数不多引以为傲的作品之一。
但即便如此,十个不到,确实给了他很大胜算。
以西里斯的能力,干七个应该不在话下。
西里斯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司韶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过,我们要先想办法把补给站的人救出来。”
司韶调出羁押紧闭室的位置。
“你去救人,我去弹药库看能不能动点手脚。”
至少先让这艘歼星舰失去攻击能力,解除整个天照星系的危机。
然而,手臂却被西里斯抓住。
西里斯眼神闪过一丝忧虑。
司韶笑笑,攥住西里斯的衣领,将他拽过去,咬住唇狠狠亲了一口。
“快滚吧,把人救出来以后带去机库,让他们走。”
他刚想松开西里斯,却被西里斯紧紧揽住抱了抱他。
“我把人送过去,就来找你。”
“好,我等你。”司韶莞尔。
无需多言。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朝着相反方向奔去。
说来也很神奇,司韶想,这竟然是他们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真正的合作。
从前在军事学院读书时,遇上小组合作他总要给西里斯使坏。
独独这一次,他真心希望他们可以成功。
司韶轻车熟路进入弹药库。
这里果然也没有人把守。
电子门锁对他而言毫无阻拦效果,他输入暗码,解除弹药库中最后一发激光束炮的装填功能,预设自毁程序。
可就在他刚刚设好程序时,一把能量枪抵在了他脑后。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统帅,你本不该来这里的。”
司韶停下手里的动作。
神情不惊。
“卡门上校,好久不见。”
伊万·卡门冷笑一声。
“好久不见?统帅,您总喜欢用这句话和人打招呼,实际上,您根本就不在乎也不记得别人吧。就像您根本不在乎,联盟人民的苦难,不在乎千百年来的仇恨,也不在乎您与帝国皇帝那点龃龉之事会令我们蒙羞。”
司韶转过身来,昂着下巴毫无畏惧地盯着伊万·卡门。
如今的伊万·卡门早已没有当初那个年轻上校的英俊风姿。
他形容枯槁,脸色憔悴,络腮大胡子,人也瘦了一圈。
可见逃亡的这些日子,他过得也没有多好。
但那双眼仍透着浓浓的恨意。
司韶说:“这么大的怨气,你是在向我抱怨撒娇?”
伊万·卡门闻言,顿觉被他羞辱了,愤愤然道:“抱怨?统帅,你总是这么天真,以为整个星际都是你的游戏盘,我们不过是你的棋子……”
“对啊,我一直如此,难道你到现在才想通?”
司韶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你呢,口口声声所谓子民的苦难,普里姆星子民的苦难就不是苦难?”
伊万·卡门听到“普里姆星”,表情顿时变得狰狞起来:
“帝国人本就该死,杀一个人和杀几百万人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