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拿着刚买的两只雪糕,将草莓味的递给了夏娜,歉然道:“遇到事情还要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啊。”夏娜接过雪糕,尽管鼻尖已是汗涔涔的,但还是眯起眼睛笑道:“能帮上哥哥的忙,夏娜才觉得自己是存在的,如果你不让我帮忙我才难受呢。”陆明听到“哥哥”这个称呼,仍然有点不习惯,脑海里浮现出夏雷的身影,心头顿时一片黯然。紧接着是宛蝶那张憔悴的脸庞,更让他心头一痛,低头看向双手的目光里多了一丝茫然。
自己拥有零之力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还不好下结论。如果说陆明想要将这力量用于正道的话,那么自己复仇的欲望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两者间会有冲突?复仇难免要见血,万一对方像电视剧里那样狗血是个好人,他的父亲才是坏人,那么这与自己的初衷来说是不是相违背呢?
陆明转头望了望四周的景色,忽然发现这里距离他的家已经不远了,不禁心中一动。反正已经来了,何不回家看看,说不定能有所发现解答心头的疑惑呢。他带着夏娜穿梭在人群中,迫切而又紧张地沿着脚下越来越熟悉的小路,走向那个一直被他刻意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家。那里承载了他对于父母的回忆,包含了一家人之间浓浓的亲情,但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看到眼前熟悉的房屋,陆明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亲切,缓缓伸出手放在铁门上轻轻摩挲。夏娜好奇道:“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啊?”陆明笑了笑:“这里是哥哥的家,真正的家,我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寄居在小姐的家里。然而,我现在回来了。”说到此处,他陡然间觉得心底似是有什么东西得到了释放了一般,原本不敢面对这个家的心情已经悄然褪去。他凭空涌现的涌起,支撑他向门锁,指尖微微将力量灌入,门锁应声而开。
迎面一股腐朽的气息扑来,害的两人连连咳嗽几声,才掩着鼻子走了进去。小小的院落,花园里的花由于长时间没有人照顾,已经是杂草丛生,花瓣上布满了灰尘。摆放在院子里的东西也被蒙上了白布,应该是上官家派人简单整理过。“妹妹,你留在这里别乱走,我去屋里看看就出来。”
陆明推开房门,屋里的布置没有改变,一如自己离开时的模样。偶有几缕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照进来,无数粉尘在阳关下缓慢飘荡,证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他穿过一楼的客厅,径直来到二楼,在自己卧室的门外稍稍驻足,一狠心直接越过进入了父母的卧室。他心情沉重地在父母卧室里翻找了一会,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倒是桌上的一张相片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张在他小时候拍的全家福,照片里的他们正站在院子里那间小仓库外。父亲在微笑的同时,眼角的余光却不在镜头的焦点上,而是在那间小仓库上,似是在担忧着什么。
陆明眼睛一亮,越想越觉得自小一直被父亲警告不许接近的仓库有问题,当即匆匆跑下了楼,来到仓库门前。夏娜好奇地盯着陆明,见他用手破坏门锁推开门进了进去,也不由勾头往里看。
陆明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屋内昏暗的视线,直到片刻之后才慢慢适应,这一看却不由怔住了。仓库里空荡荡的,除了地上一个鲜红的涂鸦外,本没有任何东西。“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有父亲说过的危险的东西?”陆明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父亲的一句话:“记住,千万不要靠近仓库,那里可是有会吃人的妖怪!”
妖怪没见着,整个仓库就是一空房子,让陆明深深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他把视线落在仓库里唯一的东西,也就是那个红色的涂鸦上,走上前去蹲下了身子,仔细打量这个涂鸦。巨大的圆环内,刻画着一个类似飞鸟的三角形印记,组成这些印记的比划又类似于一把把刀枪剑戟,给人一种杀伐之意。
一股寒意突然在狭小的仓库里迸发,让陆明的汗毛隐隐竖了起来,不自觉地抱紧了身子。仓库外的夏娜一声轻呼:“哥哥快出来,仓库里的力量很诡异,它太强大了!”陆明心头一惊,地上的涂鸦猛然间红光大作,一道流光在涂鸦上飞速闪过,紧接着整个图案迅速化为一点,落在了他的右手手背上。
伴随着这个印记的红光越来越弱,仓库里不和谐的气氛也逐渐消于无形,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夏娜喃喃道:“好奇挂啊,这股力量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陆明走出仓库,心有余悸地拉起夏娜的小手,往外走去,悄悄将带着印记的右手藏在了背后。“这不会是什么诅咒吧,比如被附身的人以后必定不会有好下场什么的。”陆明真心想哭,合着自己回来什么都没收获,白白得了个未知的不安定因素。
陆明走出家门,转身深深望了眼后面的景物,闭着眼睛将门合上了。他悄然站立了片刻,带着夏娜继续踏上了需找楚菲菲之路。就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的尽头时,从某处拐角露出一张脸来,嘴角翘起一丝笑意:“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刻印的主人。看来这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我得赶快回去通知主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