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伟雄让这被叫做二哥的中年男人去上菜之后,便赶忙招呼着凌游等人入座。
一番谦让之后,凌游最后坐了下来,郭伟雄也同样请铁山和白南知二人一样入了坐,并且笑着对凌游说道:“这小农家院啊,是我二哥开的,我俩亲堂兄弟。”
正说着,就见那二哥先端着两样小凉菜走了进来,听到郭伟雄的介绍之后,他也随声补充道:“我叫郭伟强,这位兄弟要是不介意,我就托个大,叫我二哥就成。”
凌游闻言赶忙笑着起身接过一道菜说道:“不知道您和伟雄大哥还有这层关系,以后我再来北春,可是有吃饭的地方了呀。”
郭伟强闻言呵呵笑道:“再到北春,就首接过来,当自己家一样就成,伟雄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话音刚落,石磊也是脱下了外套对凌游玩笑道:“你不在北春的时候,我和老吴可是经常和老郭来的,二哥家这厨师,有两把刷子,一会你好好尝尝,你这离我们远点,平时不叫你,你可别挑理啊。”
凌游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磊哥你要是不提我还真没多想,你说完我可真要挑理了,以后得常联系联系我,再远我也得和几位哥哥聚一聚啊。”
众人闻言都大笑了起来,瞬间把这个小包房搞得热闹至极。
说说笑笑的工夫,菜就都上齐了,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只是十来道寻常的家常便菜,喝的酒也是百元以下的普通高粱酒。
最后一道菜由郭伟强亲自端上来之后,郭伟强便笑着对几人说道:“几位老弟,你们先吃着喝着,有吩咐再随时招呼我就行。”
石磊闻言赶忙招了招手:“别呀二哥,一起喝两杯,都是自家朋友,没外人。”
郭伟强边往后退边摆着手:“兄弟,你们喝,你们谈的都是正事,我在这也是鸭子听雷,外面还有客人,你二嫂自己盯不过来。”
说着话的时候,郭伟强己经退到了门口。
郭伟雄此刻也是笑着说道:“外面还有客人,让二哥先忙吧,等等不忙了,再过来喝两杯。”
郭伟强闻言这才赶忙接话道:“对,等我忙完的,再过来喝两杯,你们先喝着啊。”说罢,郭伟强便退出了包房,并且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郭伟雄此刻拿起筷子招呼着大伙:“吃菜。”说着,又看向了凌游:“老弟,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吧,先垫垫肚子,等会好好喝两杯。”
说完这话,郭伟雄又注意到了铁山和白南知二人,随即也热情的说道:“你们也别见外啊,不是啥正式场合,我们都是你们凌市长的好朋友,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二人闻言还是有些拘束,拿起筷子笑着点了点头,又对郭伟雄道了声谢。
凌游尝了几口菜之后,连连夸赞这菜做的比一些大酒店做的还要好吃。
然后又环视了一圈屋里的环境说道:“这店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郭伟雄闻言便说道:“我们老郭家这一脉,就哥仨,我一个大爷,一个叔叔,都是独生子,所以我们这哥三和父一辈的哥仨,关系都特亲,我大哥年轻时候得病,走的早;我二哥这人呢,本分老实,十年前就是老实巴交一农民,还是我后来工作调动到北春来了,才三家人一起凑凑钱,给他开了这么个小饭店,生意不说太好吧,总之比以前种地强,至少没那么辛苦了;十来年了,从来也没动用过我的关系。”
说着,郭伟雄看了看吴瑞和石磊:“老石前两年就和我常来,今年又带上了老吴一起,他俩知道,二哥这人,也不懂谁是啥官,反正来了就当是自家兄弟。”
凌游听了郭伟雄的话,也是不住的点头,人身上的气质骗不了人,凌游看到郭伟强的第一眼,就看的出,这是一个本分人,所以这也是郭伟雄能够把大家聚到这里的原因。
吃了一会菜之后,郭伟雄便第一个举起了酒杯,提了杯酒。
白南知和铁山没有喝,郭伟雄等人也不强求,知道他们二人跟在凌游身边,不喝酒最好。
一首到酒过三巡之后,郭伟雄才对凌游提起了正题。
“老弟,你和上面提了那事啦?”
凌游闻言苦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看到凌游的表情,郭伟雄也就猜到了结果,但他也不意外。
“这老话讲,水至清则无鱼,多少人要在嘉南这滩浑水里捕鱼收网呢,你现在刚去,就打算把水过滤掉,会那么轻松才怪呢。”
凌游又何尝不知道郭伟雄的话很有道理,可嘉南市,水再浑、鱼再多,最终受益的,只是个别群体啊,殃及的却是普通老百姓,所以就算是冒着再多‘打鱼人’的不满,凌游也总归是要迈出这一步的。
而此刻,坐在一旁的石磊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水说道:“要我说,不止是嘉南一处,全省有多少流氓恶霸横行啊,这个扫黑工作,就应该大面积普及起来,要不然,迟早病变,长成个大毒瘤。
说罢,石磊看向了郭伟雄。
郭伟雄闻言叹了口气:“我们的工作也没少做,别的不说,就说北春,满大街的扫黑打非宣传标语,群众举报的各种渠道,就差贴在每家每户的大门口了,可那电话,就跟坏了似的,连个音儿都没有。”
石磊闻言借着酒劲一拍桌子说道:“老郭,你也少揣着明白装糊涂,那老百姓为啥不打啊?是说大家都没遇着过流氓恶霸?扯淡。不还是不敢嘛。”
石磊说完打了个酒嗝,盯着郭伟雄看了几秒,然后又说道:“底子就没打好,咱们的公信力就没树立起来。”
说完之后,石磊看向了坐在一旁低头吃菜的吴瑞。
吴瑞看了看二人,知道石磊是喝多了,说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这是没把郭伟雄当外人,才说这么一番话的,可他总不能跟着石磊一点不给郭伟雄台阶下,于是只是点着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