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松豪显然听到这个解释有些不满了,脸瞬间垮了下来,就连脸上的法令纹都深了许多。
而此时凌游见状,便扭头看向了白南知,随即喝道:“你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以为这是咱们陵安呢?一个小助手竟然还敢在这当起家做起主了?我还在呢,年市长还在呢,哪里轮得到你在这上蹿下跳。”
此言一出,凌游的声音瞬间拔高,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随即就听凌游接着说道:“给史主任道歉。”
白南知看了一眼凌游,然后看了一眼史庆辉和年松豪,并没有听凌游的话向那史庆辉道歉,而是留下一句:“我去楼下等您,回去我写检查,听您处分就是。”
说罢,白南知转身就走。
凌游见状首到白南知走出几步远了,才转身对年松豪抱歉道:“小同志年轻气盛,等回去我处理他,年市长您勿怪。”
年松豪此刻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又岂能听不出来,凌游刚刚明显是在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讽刺史庆辉。
而此刻年松豪身后的几名其他县的领导,则是憋不住偷笑,纷纷向凌游投来了一副解气的目光。
年松豪此时觉得很没有面子,随即又不满的看了一眼史庆辉,这才对凌游冷冷的说道:“无妨,凌书记,进来开会吧。”
凌游点了点头,随即便迈步跟着年松豪走了进去,而在进去的同时,凌游又用犀利的眼神看了一眼史庆辉,只是两秒,那种县一把手的气势,就让史庆辉感觉到一阵胆寒,首到随后凌游又突然换了一副笑脸:“让史主任见笑了,稍后,我让这小孩儿向您道歉,您消消气。”
话音刚落,史庆辉刚要回话,就感觉到一片眼神在盯着自己,侧头看了过去,竟然发现屋里坐着的七八名县区一把手都在用一种很不友善的目光盯着自己。
史庆辉这才突然意识到了凌游的城府之深,这是在捧杀啊,这是在给自己拉仇恨啊。
你一个小小的副市长秘书,副科级的干部,竟然因为这个,让一个县委书记对你躬身道歉,那你让其他的县区一把手怎么看?
这不光是在给你小小的史庆辉拉仇恨,更是在给年松豪拉仇恨嘛。
本来这些一把手临时得到通知过来开会,就己经很不满了,毕竟你年松豪只是一个分管部分市里工作的副市长,又不是常委,这些县委书记、区委书记们,那可是实打实的省管干部,能招之即来,己经是给你年松豪这个“副市长”头衔面子了,你还让你的秘书给我们下马威,逼得一个县委书记给你的秘书道歉。
你年松豪这是要干什么啊?
要当瑞湖市的家了吗?
此刻的史庆辉,可谓是骑虎难下了,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凌游的这话。
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呢,凌游己经进到了会议室里了,此时他就更加没有再给他转圜一下的机会了。
年松豪又岂能没意识到这点,于是接下来,把姿态放得便也低了些,尽量的挽回局面。
“各县区的同志,都到齐了吧?”年松豪挤出一个笑容问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又传来了脚步声,大家闻声看去,就见一个五十岁上下,剔着平头,头发花白,脸色有些黝黑,身材很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见这人环视了一圈众人之后,看向年松豪说道:“刚开完一个会,来晚了。”
年松豪看到此人,呵呵笑了两声,迎了两步说道:“就等陈市长到了,快请坐吧。”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瑞湖市副市长之一,兼虹湖区的区委书记陈继龙,这人在市府党组成员里,可是比年松豪要资格老的,更是早两年就当上了副市长,按资历也好、按实权也好,都比年松豪高出的不是一点半点。
陈继龙闻言嗯了一声,然后就在唯一空出来的那张主坐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虽然陈继龙要比年松豪资历老,但毕竟这次会议是年松豪主持召开的,所以他自然也不能去坐到主坐的位置上去。
但陈继龙可并不感冒他年松豪,陈继龙是一个实干派,平时的工作作风就是稳准快,比起霸道来,丝毫不虚凌游,纵使区委的办公地,就在瑞湖市区,与市委市府相隔不远,可陈继龙依旧行事雷厉风行,甚至在市府党组会议上,敢和常务副市长鲍世英拍桌子,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他陈继龙,是市长马宏德的铁杆心腹。
大家都坐齐之后,年松豪也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材料翻了翻,刚要说话,就见陈继龙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包烟,随即便朝着会议桌上的其他几位县区领导发了起来。
说是发,更准确的是丢,拿出一支来,便朝着那几位丢了过去,几位县区一把手也了解陈继龙的性格,不会觉得他这是不尊重,反而觉得陈继龙这是性格豪爽,于是就接到了手里向陈继龙投来了感谢的目光。
凌游虽然不吸烟,但也接了过来,随后放到了记事本旁,并没有像其他领导一样点燃。
七八个老烟枪都点上了烟,会议室里瞬间就蓝了起来。
有些人烟瘾是不重的,可吸可不吸,但基于年松豪和其秘书之前的态度,如今终于来了主心骨带头吸,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吸啊,不为过瘾,也为了让你年松豪不痛快。
年松豪看到这个场面,也是一个头两个大,陈继龙在这里,又是陈继龙亲自发的烟,他也不好让大家掐掉,所以便用手握了个空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之后才说道:“诸位。”
大家闻言这才看了过去,然后就听年松豪说道:“诸位,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为了说一件重要的事,可能匆促了些,好多同志手里都是临时放下工作赶过来的,在这里,我向大家说一声抱歉,更感谢大家能够给年某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