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他感觉自己身上只剩下皮肉,力气被抽空了。唯一能动的就还有眼睛,他眼睛眨巴着,望着无尽遥远的高天,他在慨叹,原来登上此界的最高峰才知道,天仍然很高,高的和与地面上看的情况没什么不同。
这时一股难言的睡意涌上心头,而此次,他并没有抵抗,他太累了,需要休息。在确认自己即便睡梦中无意识的打几个滚也不会掉下接天峰顶后,他双臂一张,酣然入梦。
不得不说,他睡得有些吃力,因为接天峰的空气太稀薄了,稀薄的几乎呼吸不到空气,但牛二仍然睡得十分香甜,他不只是体力严重透支,精神力也消耗殆尽,唯有充分的休息才能让他恢复过来。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少个时辰,还在睡梦中,就感觉有人在踢他的脑袋,还有他的屁股,并且踢在屁股上的特别重。他浑浑噩噩的搞不清怎么回事,然后就听那人边踢他便呵斥道:嘿,小,起来,快起来,看你睡觉的死样,难道真要睡上一日一夜?我老人家可等不烦了!……
懵懵懂懂的睁开了一道眼缝,他的头顶的位置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正要低下头来再唤他。牛二的视线很模糊,挤了挤眼才辨认出那位居然是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儿。这个老头儿身穿着粗布的长衫,装扮和偏远而贫瘠的小镇上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者差不许多。头上也未戴帽,只是用一块青布方巾系了一个发髻。
他唯一有不同的是面色,此老面色青灰,皱纹堆起,隐隐就觉得此老不知活了多少年,老的有些吓人!
这一奇怪的念头一经闪过,牛二顿时寒颤了一下。也许自己感觉对了,他此刻还躺在接天峰的峰顶啊,一个普通的老头儿根本不可能来接天峰,漫说是接天峰,甚至昆雅山脉挨不到边就会被活活冻死!
清醒过来的牛二,一骨碌爬起来,然后迅速的躲开了老头儿有一丈多远,凝神盯住他。令牛二恐惧的是,他在老头儿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点的灵气波动,甚至气息都觉察不到。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因为若是此时闭上眼睛,他根本就感受不到老头儿的存在。
牛二的心里砰砰直跳,这种感觉不常遇到,在曹国小南山春香阁曾经遇到过一次,而遇到的是两个元婴期的大修士娑罗婆婆和青阳真人。灵魂感知力搜索到老头儿的附近,一扫而过,毫无阻隔,面前的老头儿仿佛一个并不存在的虚影。
青面老者饶有兴趣的观赏着牛二的一举一动,在牛二逃离的时候他也没有对牛二追讨两脚。他就这么眯着小眼睛像看玩偶一样的看着牛二,直至把牛二看的发毛,浑身起鸡皮疙瘩。
嘿嘿,小辈,看不出你警戒心还挺强的。你能坚持爬到接天峰上来,说明你小倒是有些实力的,不过,既然千辛万苦的来了,那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青面老者有些戏谑的看着牛二,道:我一个呆在这里很多年了,想来真是有些寂寞了,若有你这样的作伴还算不错。只是可惜你这人太特殊,为了得到你身上的东西,我绝不能放过你!
前辈……牛二身体一寒,他很容易就听清楚了老头儿的意思,而老头儿隐隐的杀意也是让牛二浑身冰凉。不过这时,他的身体已经受到了束缚,好像被什么凝固住一样,想动弹一下都不可能。这个待遇当时娑罗婆婆和青阳真人也给过他,在元婴期的大修士面前,他形同蝼蚁,实在是太弱小了。
青面老者冷冰冰的望着牛二,他的那双眼睛出奇的明亮,精光四溢。这种眼神射过去,直击牛二的心灵深处,几乎所有的精神防御在这精光的照射之下,都形同虚设,而牛二就像被老头儿剥光了衣服一样,自己所有的一切全暴露在老头儿的视线中,对此牛二无可奈何,心生陡生畏惧感。这种现状真的不是勇气可以改变的,这是阶别的巨大差异,跟别的无关。
忽然,老头儿面色一松,那股束缚之力瞬间解除,牛二立刻汗如雨下,后背直冒凉气。对方对付自己根本不用出手,单用威压相压制,自己想逃都逃不走。当然,此时青面老者露这一小手,只要是先给牛二一个下马威,让牛二尝尝他的厉害。否则,以青面老者的身手,牛二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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