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水中一竖,就从漂在水面,变成了鱼漂一般直立在水中。
江水只没在他腰部以下,身体随着波涛上下起伏着,稳得仿佛脚下没有任何动作似的。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陆亚就漂到了徐大年的三板船旁,伸手一搭船舷,他就旱地拔葱一般,带着一身水跃上了小船。
徐大年已经扔开竹篙,继续拉网去了。
陆亚坐在船上,抹了把脸,道:“我吓你做什么,是我搭的渡船嫌你家偏远,要加钱。
“我嫌不划算,才凫水过来。”
徐大年把网拉上了船,网里有十几尾大鱼。
徐大年一边往外捡着鱼,一边问道:“鸭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亚道:“五月十九,凤凰山下弄潮,去不去?”
徐大年为难地道:“五月十九啊?我可不比伱,家里有个骡马店,吃用不愁。
“我媳妇要生孩子了,妹子也要出嫁,生孩子要钱,
“妹子出嫁也要钱,哪有闲功夫去弄潮。八月十八弄潮大会不成吗?”
陆亚神秘地一笑,伸出了三根手指:“三百贯!足足三百贯的赏金!
“只需要有两组人弄潮就行,你可是有一半的机会拿到赏金。”
徐大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是哪个猪头三这么骚包,出了三百贯钱,赶这么个日子弄潮?”
陆亚白了他一眼,哼道:“我二哥。”
徐大年打个哈哈,笑道:“哦哦哦,好!五月十九是吧,我去,一定去!这三百贯,我拿定了!”
……
翌日下午,申时未到,也就是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徐知县已经等候在府衙门前了。
这位知县老爷也是进士出身,是个有身份的读书人,自然没有在府衙门口傻站着的道理。
所以他等在门房里,却一直抻着脖子,注意着府衙门前经过的肩舆腰舆,小轿马车。
快到申时了,还不见人来,徐知县不禁有些着急了。
曹府尹已经推了下午的一切公务和应酬,等在书房里呢。
如果这位“有求司”接引使爽约,他该如何向府尹交代?
徐知县正在着急,门子走过来道:“徐知县,门前有个闲汉,说是应府尹之约而来。”
徐知县喜道:“他可是姓杨?”
“正是,他说他叫杨沅。”
徐知县一提袍裾,就从门房跑了出去。
徐知县匆匆到了府衙门前,就见阶下站着一人,一身短褐,草帽草鞋,确实像个闲汉。
徐知县只注意来往车轿了,却没想到他是步行来的。
徐知县忙拾阶而下,赶到杨沅面前,埋怨道:“杨先生,你怎么这副模样就来了?”
杨沅笑道:“府尹需要的是一个能帮他解决问题的人,至于什么打扮,很重要么?”
徐知县哭笑不得,只觉此人有些独立特行,倒还真有几分高人风范。
徐知县怕曹泳久等,也不他多说,便把杨沅领进了后衙的书房。
曹泳见了杨沅这身打扮,也有些意外。
不过,他事先已经得了幕客宋鼎指点,倒也没有什么异色。
曹泳请杨沅坐了,叫人上了茶,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困境说了一遍,向杨沅讨要主意。
杨沅先慢吞吞地呷一口茶,这才微微一笑,开始了他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