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鄜道:“不能。”
“怎么,是不是做不到了?”
钟淳想了一会,很不服气地道:“那我要是受了欺负怎么办!我什么时候才能哭呢!”
“放心,里头没人有胆量欺负你。”
张鄜不轻不重地握了握他微凉的小腿:“有什么天大的委屈都往心里憋着,等出来见到我再哭。”
“做得到吗?”
钟淳苦着脸自个儿寻思了一会,最终还是妥协地点点头:“好吧。”
他有些不舍地把脑袋埋到张鄜的怀里,深深地吸那人身上那缕令人心神俱宁的檀香气。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那股檀香里的甜息似乎重了些,带着药意的苦味却反而轻了,闻着更上瘾了。
钟淳假装自己是胖猫儿在那人胸口蹭来蹭去,不一会儿便被警告地拍了一下脑袋,反倒放松地嘿嘿傻乐出声。
“咦?”
他撒了半天欢,似乎察觉了什么,握着张鄜的右手腕,只见上边空空荡荡:
“你的佛珠呢?”
张鄜看着他:“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怎么就不需要了?我觉得挂着挺好看的,就算不好看,也还能辟邪啊……”
钟淳正发愣,却感觉那人倾身过来,低头吻了一下自己的发顶,紧接着嘴唇便缓缓移至额头,眉眼之处。
吻了一下、两下、三下……
仿佛飘了一场绵密而悠长的细雨。
而钟淳就像被雨打湿的小动物,一张脸瞬间涨红。身子不堪重负地抖了很久,似乎经不起这种飘飘欲仙的销魂,没一会就“唉哟”一声栽倒下去。
张鄜接住他,顺势搂进怀里,随即便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紧而有力地抱了他很久。
钟淳的肩膀被勒得有些发痛,但心里却美滋滋的:
哼……虽然张鄜嘴上说不许干这不许干那的,但其实他也是有点舍不得我的——
*
张鄜为钟淳抽调的亲卫很有讲究。
首先,左郎将选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试剑大会上与公孙家的世子公孙觉。
公孙家靠着经商起家,门下生意产业几乎遍布大宛,可以说是上三家之中实力最雄厚的“钱袋子”。
如今乔家已垮,上三家的平衡骤然被破,姜家与公孙家在上京便有些日月争辉的意思。
比起姜家,张鄜更倾向于从公孙家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