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说不痛,结果到现在还是很痛!!呜!……你让我求你我也求了!结果你说话不算数!!骗我!!……”
他提高了声量,却感觉自己现在的声音比“嘎嘎”叫的鸭子好不到哪儿去,不禁悲从中来。
而后又莫名想到自己连小鸟儿都比那人差了这么多,便更觉得憋屈了,一股哀火窜上心头,竟“哇”地一声就地嚎哭起来。
张鄜似是没料到钟淳会突然大哭,怔了一会,随即用抱小孩的姿势将这位祖宗面对面抱了起来,一边在屋内踱着步,一边在他后背轻轻拍着。
未曾想到这招还挺好使的,钟淳发泄似的埋头哭了一阵,便哭得有些累了,将脑袋蔫蔫地靠在张鄜肩头后就没动静了。
“哭完了?”
“……”
张鄜摸了摸钟淳的脑袋,开始算起帐来:
“怎地突发奇想要去金雀阁那种地方?因为老六和老八撺掇你?”
“……”钟淳闭紧了嘴巴不说话,假装自己是蚌壳。
张鄜也不着急,就这么抱着他慢慢地走着,好似有无穷无尽的耐心等他自己开口。
钟淳两脚翘在半空中,但那种令人安心的感觉又如同潮水般一点点地将他整个人都吞噬进去,他不得不别扭地承认,张鄜的怀抱是一个多么令人堕落的罪恶之处——
“……我是……我是……”
他咬了咬牙:“为了气你才去的!……”
张鄜似是对这个回答早有预料,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问道:“那人的模样生得很像我?”
钟淳一愣,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远看着很像,就跟那副壁画上画得一模一样,好似你突然、突然年轻了十多岁一般……近看,眼睛不太像……”
张鄜低下头注视着钟淳沾着泪珠的睫毛,反问道:“你觉得我不年轻了?”
这话放在哪种场合,正常的回答大多是“丞相正值而立壮年便位登台甫之座,实是英雄少年,还年轻得很”之类的奉承之话。
偏偏钟淳听不懂官场话,很老实地回道:“是啊,那个时垣看上去就比我大了五六岁……”
张鄜眼睛微微一眯,却听见那小殿下声音渐弱道:
“若是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是这般年轻就好了……”
“为什么?”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良久,积攒到了极点的情绪仿佛摔破的银瓶般陡然崩溃。
钟淳猛地抬头,狠狠地拽住那人的衣领,再也无法忍受地哽咽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