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美云,“是。”
老支书沉吟,“你知道不允许私人买卖,个人办厂,属于割资本主义尾巴吗?”
他是经历过动荡的,自然晓得沈美云这操作里面的风险。
沈美云,“知道。”
“但是您知道高考恢复了吗?”
“知道。”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老支书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脑子还是好使的,极为清醒。
“我认为高考恢复了,以后的经济也会慢慢放开了。”
“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这一切是我的推测。”如今,北京那边已经有迹可循,西单市场的再次开业,就代表着已经有了征兆。
而且,七八年改革开放,要不了多久这消息便会从北京传来。
老支书沉吟,“你说了是你的猜测,并没有真实依据。”
沈美云抬头看着他,“您敢赌吗?陪我赌一次,赌赢了,整个前进大队将来最低也是个万元户。”
这话一说,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死一样的寂静,一时之间只能听到老支书沉闷的呼吸声,“万元户?”
这是大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谁家里能够存个几百块,那都算是相当阔绰的了。
“嗯,万元户。”沈美云也直说了,“我有内部消息,将来要不了多久,经济会被放开这是必然的,而如今我们只是先筹备,等消息一来,厂子建立我们就走在别人的前端。”
老支书沉默片刻,“你让我想想。”
这不是小事,而且光他答应也不行,如果真要开厂,还要胜利公社答应,当然,胜利公社还会往漠河市去报。
这里面层层关卡,少一层都是不行的。
沈美云,“您先想。”
“我会在知青点待两天,到时候等您好消息。”她站起来要离开,老支书让她把东西带走,沈美云却摇摇头,“就当是看望您和胡奶奶的,不管事情成不成,我来看看您身子骨不错,那就比什么都强。”
沈美云这人说话起来,是真让人听的舒心。
老支书也不例外,“我可不能要你东西。”
“俩孩子去北京,我都听她们说了,你照顾她们良多。”
陈银花和陈银叶在北京安定后,便给家里报了平安,当然也提起来了,初到北京的时候,沈美云一家子对她们的照顾。
“那是应该的。”
“不,这天底下的事情哪里有应该。”老支书站起来相送她,到了外面,他这才问,“沈知青,开私人养殖场这件事,你有多大的把握?”
他自己其实也明白,对方能把养殖场开到前进大队,是有看在往日的情分的。
不然,对方可以换到其他地方,而不是远道而来。
专门来找他一程。
沈美云,“八十。”
“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是能成的,另外百分之二十是突发意外风险。”
“不是政策原因?”
老支书问。
“不是。”沈美云也很了当,“您不知道,我来之前北京那边的西单市场,已经重新开张了,里面卖的东西,好多都不要票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聪明人都能从这一举动里面看出风声。
老支书陷入沉默,他自然是知道的,他虽然是在乡下,但是这么多年来和公社的干部打交道,和政策打交道,也不算是一无所知的乡下老农民。他深知这是一个机会,若是错过了,可能就不会在有了。
“如果我这边答应了,但是上面不肯答应,你要怎么做?”
沈美云苦笑了下,“跑关系,打关系。”
她在前进大队,在胜利公社都还算是有点脸面,漠河市的李科长她也认识,她打算跑一趟,若是能跑通,那就把第一个养殖场开在前进大队。
“如果这些都不行呢?”
老支书不是在泼冷水,而是他要把所有的风险给计算进去。
在看下他们大队能不能承担。
“如果都不行。”
沈美云坦然道,“那我就要放弃前进大队和胜利公社,选择回北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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