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坟字没能说出口,寒风吹的她直打颤,哆嗦着嘴唇,眼巴巴的望着殷莫言:“怎么办?”
看到她有些胆怯的模样,他忍不住调笑道:“你平时不是挺英勇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笑的同时,身体的摆动牵着腿部的疼痛,咧咧嘴,自己都觉得笑的很畸形。
“喂!这可是荒山野岭,谁知道你怎么开到这个鬼地方的!”她委屈的嘟着嘴,不服气的叫嚷。
“我这里有张灵符,你会用吗?”殷莫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灵符,因为身上多处有擦伤,灵符的边缘已经沾染上了点点血迹。
“会,给我,这就去!”她一把抓住殷莫言递过来的灵符,仔细的端详着,脑海中用力搜索咒语是什么,手上的鲜血已经干了,粘糊糊的握着这张同样带血的灵符,慢慢的往坟墓最密集的地方走,找准目标,冲着根本看不见月亮的夜空看了一眼,低首做思考状。
半响,没有任何反应,她背对着殷莫言,一言不发,绷直身体,长长的马尾在随风飘起。
“怎么样?”看到一点变化也没有的气场,殷莫言心起疑惑,不会吧?就算不是凶坟,灵符也不该失效哦,就算沾上了血液,那也不该连祭起都不会吧?
半夏慢吞吞的转身,一脸的尴尬:“不好意思,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咒语是什么,嘿嘿。”
一脸汗颜,殷莫言勾勾手指叫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半夏嘿嘿一笑,朝着他走来,就在她刚迈出几步的时候,却一个趔趄绊倒在地,正准备爬起来,腿上被强行牵拉一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时,她才看清,自己脚下松软的土地里伸出一双长满黑色尸斑的手,死死的抓着她的小腿。
免不了一阵紧张,她奋力的想把腿挪出来,而脚下的那只手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看到她受困,殷莫言急忙往口袋里一摸,却没有摸到铜板,心中紧张,糟了,一定是刚才掉下来的时候,从裤兜里蹦出去了,这下怎么可好,把上衣口袋都摸了一遍,唯一的一张灵符还在半夏的手中。
“把灵符贴在腿上,快!我替你念咒语!”他急匆匆的大喊,这并不算遥远的距离,此刻竟看起来如隔天涯。
半夏会意,毫不犹豫的把灵符贴在自己的腿上,殷莫言适时的念起咒语,说是念不如说是喊,此时的风变得更凛冽,呼啸着在头顶盘旋,吹在脸上,竟是有些疼,他快速的喊咒语的同时,半夏也跟着一起念,她深知念咒语人的重要性,要别人代劳是根本不会起作用的。
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双手依然纠缠在半夏的腿边,更借助她的力量,慢慢的从泥土里往外移动,有些湿润的泥土里连一根杂草都没有,这片无人注意的矿业寸草不生。
“怎么办?符咒不起作用?这下好了,不用试也知道是凶坟了,寸草不生的地方,有力气也没地方使呀!”她惊的大叫起来,说话的同时,已经眼睁睁的看着那半截身体从泥土中拱出,干瘪的脑袋耷拉在地,看起来没有思想,手却仍然在用力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往外爬。
殷莫言也有些急了,他懊恼的捶了几下方向盘,该怎么办,这可真是黔驴技穷了,没有铜板,没有灵符,也没有月亮,最糟糕的是,动弹不得,连赤身肉搏的机会都没有,密密的汗珠出满了额头,心下已是慌乱。
“啊!”半夏已经忍不住叫了起来,腿被抓的很痛,却又挪不开脚步,眼前这具没有思想的尸体已然拱出了土窝窝,张着满嘴土灰的嘴巴双眼无神的看着她,下一步,将是把她扑倒。
“扑通!”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它竟然歪歪脑袋,倒在地上,身后露出一个挺拔的身姿,他定定的站在没有月光的黑影下,因为距离太远,被打散的灯光只照到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却略带柔情。
“哥!”殷莫言本已揪在一起的心终于舒缓了一点,他开心的笑道:“太好了,半夏?还好吧?”
半夏惊诧的张大嘴,看着地上已经不会再站起的尸体,心口处插着一把剑,勉强有一条细细的鲜血从伤口处往外流,只是那黑色的血液泛着一股鱼腥味,令人作呕。
莫漓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殷莫言,眉头紧皱,大步走了过去,看到卡在那一动不能动的腿,他试图用手去搬殷莫言的后座,但同样变形的金属不给他任何行动的余地。
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殷莫言的腿一定会出问题的,想也不想,莫漓举起了阴阳剑,插在压着殷莫言腿部的金属物之间。
“哥!你不记得了?”殷莫言一把拦住他,先不说这阴阳剑能不能扛得住这力道,单单从表面上看,细长的剑身难以抵挡。
“这是爷爷留给你的唯一一样东西!”他记得这把剑对于哥哥来说很特别,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每天擦拭很多遍。
“相信我,一定行!”莫漓坚信不疑的说,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把剑能不能抗的过金属疙瘩,但直觉告诉他,一定行,即使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对这把剑却依稀有着强烈的依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