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释之为嘉宾敬酒,最后一桌均是重要亲眷圣使。他的脸色微红,也露出些淡淡的喜悦表情,可见其内心之真情。
道反在一旁执着酒托饶有趣味的看看桌上的人:“释之,这一桌人你可得好好敬敬,都和你有几分关系呢。”
他眼光轻轻略过灵均、又向着对面三个人看看。
令狐释之敬了齐维桢一杯,二人目光交错心有会意。他淡淡举杯敬向灵均:“小姜大人也很久不见了,多谢您赏脸前来。”
语气冷淡尊敬,却说不上半点热络。
灵均点了点头笑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呸,你们两个倒真是一点儿都不感谢我,平白无故拿我当了那么久挡箭牌。
他酒量似乎颇大,虽然脸色微红,但是不见失态,崔恕似乎与他关系不错,只是一味连着几个年轻将官同他说些胡话,一面叫着将新娘子领出来看看。
令狐释之淡淡笑了笑:“内人不爱见人,这杯酒我替她喝了。”
崔恕嘿嘿搓着手:“你帮你媳妇儿喝可是要喝十倍的量!”
令狐释之哑然失笑,便直接拿起汝窑瓷碗豪饮起来,一旁的人皆拍手叫好。
这一桌上令狐希夷也跟着叫好,他虽爽朗,却不粗鲁,还一直招呼着灵均用餐,极其照顾这位至交家的小妹妹。
灵均心中纳闷儿,令狐希夷她接触几次,也在蝼蛄阁中见过他的碟谱,怎么他这人如此豪爽大方性,偏偏这个令狐释之就弯弯绕绕的爱算计别人呢,真是龙生九子。
令狐希夷忽然一嗓子喊了出来:“齐大人和聂大人都是天子近臣,怎么你俩一句话不说呢。”
一时间气氛再次怪异了起来。
道反在一旁喝着酒嘿嘿直笑:“那你得问小姜大人了。”
令狐希夷皱皱眉毛:“问姜大妹子?和大妹子有什么关系。”
灵均放下筷子轻笑一声:“聂大人是文臣,齐大人是武将,彼此之间八竿子打不着,就这么简单。”她说了进来上雍流行的花火戏,令狐希夷倒是跟着起了势头,桌上热闹了一些。她一直在转换话题,想避开齐维桢的目光。他自喝了两杯酒后,目光便若有似无的追着她,她无论怎么躲开,他那清淡的目光只是停在自己身上。
灵均心中感觉到逼仄。有时候两人独处,二人反而发出轻止乎礼,可是一到了外人处,他却用暧昧不明的动作时时误导大众。
过了半响,齐维桢起身告别,令狐虚若亲自要将他送出去。
齐维桢含笑与众人拜别,忽然对着灵均撂下一句:“放你那儿的东西我改天过去取。”
取…个屁呀,他有什么东西放到自己这儿了?可她总不能再开口和他拉锯问到底是什么吧。
灵均看着他挺拔的身姿,憋着闷劲儿一直灌酒。
她抽了身便偷着躲到一边院中立柱旁等着酒席散了,正看着崔恕将似乎喝的烂醉的令狐释之送回房中。灵均嗤笑一声,她才不信这奸诈之人会喝醉呢,也就是装装样子吧。
她一回头,便见到那新郎官躲在阴影中看她,眼神却似乎高冷的很。呵,原来是惯用的装醉技巧,实际上倒是千杯不倒呢。
美人露出了温柔的滴出水的笑意:“恭喜新郎官儿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终于和你心中所爱喜结良缘了。不过嘛,我作为你长久的挡箭牌,您倒是连个笑都不给,真是吝啬呐。”
令狐释之抱着臂淡着眼角:“不装模作样了?明明是个任性又胡作非为的女人,偏偏有时候还要做样子。一个齐维桢尚不能满足你,还有一个聂懿。在下看来,小姜大人不需要那些微薄的感谢,毕竟上雍的英才皆是您的裙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