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视线更清晰一点,邱岳白把房间里的台灯、壁灯和射灯全都打开了。
在明亮如昼的灯光下,夏忘川本就光洁如玉的身体像是被人涂抹上了一层漂亮的油彩,在雪白的浴巾上,放射着诱人的光泽。
他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小小的黑色内裤,与润泽的肌肤、雪白的织物形成了强烈而直观的对比。
他虽然没有邱继炎和邱岳白那样运动员般的强健,可是均匀的骨骼,结实弹性的肌肉,性感的锁骨,修长的双腿,无不让人感叹造物主对他的偏爱。
快步走到窗子前的邱继炎只轻轻瞥了一眼,便被房间里这幅自己根本无法想像出来的精彩画面彻底惊住了。
这幅画面里有他习以为常的小叔,正手持画笔,充满了艺术家独有的魅力,看一眼床上几乎不着寸缕的男人,再看一眼眼前的画布,目光中除了投入,还有满满的、浓得要滴出水的欲望。
这幅画面里也有让他震惊的夏忘川,半倚半卧在床上,目光迷离,身体赤裸,充满了让人着迷的诱惑。那副酥软无骨的样子,既像是被人施了魔法,又像是主动放下了防御。
更让邱继炎感觉不可思议的是,此时的夏忘川,竟然还没有戴那副用来伪装自己的眼镜……
完了……
在这一刻,邱继炎发现忽然间找不到那一晚让自己气血上涌,推门而入的怒气,相反,却像是忽然间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心脏,整个身体都变得虚弱无力。
因为在他的心里,他是不能接受眼前这种现实的。
看到夏忘川竟然会在自己之外的男人面前脱掉衣服、摘掉眼镜,这样的画面让邱继炎忽然间就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一种很重要的东西。
那是男人的自信。
他胡里胡涂地就转过了身,有点神不守舍地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昏暗的灯光下,墙边上一个反光的玻璃柜子进入了他的眼帘,他径自便走了过去。
那里面都是他收藏着,却从来都只是为了欣赏的,酒。
墙上的时钟不解风情,嘀嘀嗒嗒一刻不停地转动着,时间从十点很快便来到了十二点。
说实在的,夏忘川这会儿有一点点后悔。
当邱岳白提出要给自己画上一幅人体画像的时候,如果不是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个想刺激某人吃醋的念头,自己是绝对不会答应他的。
可问题是,自己已经穿着小内裤在这里任由邱岳白画了这么久,那个幻想中能冲进来的男人,为什么还不来?
对于夏忘川来说,是多么希望他能带着一身怒气,夹杂着浓浓的醋意,一脚踢开自己的房门,抓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再冲过去,将小叔的画笔折断,将画架踢翻,将画着自己身体的画撕个稀巴烂。
都没有。
都是自己的白日梦!
夏忘川忽然就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沮丧涌到了心底。
这幅画的时间确实有些长了,邱岳白大概是太想把夏忘川画得完美一些,所以特别的用心和卖力,不知不觉中,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十二点。
也难怪,当夏忘川终于摘下那副夸张丑陋的大眼镜的时候,早就有心理准备的邱岳白还是忍不住张大了嘴。
这个按摩师,还真是不出所料的好看啊。
邱岳白看着画布上夏忘川美丽幽深的眼睛,出了神。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既不像是敲门,也不像是撞门,倒有点像,什么人在用身体蹭门一样。
邱岳白和夏忘川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里同时涌上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