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先生,您和各位外国人士不远千里来到日本,努力工作,我想背后肯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对劳动的看法估计也不尽相同,但佐藤先生和你们立场相同这点毋庸置疑。如今他已经没办法发声了,假如您能替他把话讲出来,我想也是对他在天之灵的一点告慰吧。”
滑井不知道通过翻译后,自己的话能传达出去多少。但听完他的话,哈迪的表情明显变了。
“佐藤先生对公司的方针是持否定态度的。他对番场先生表达过抗议,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但听说他还在网上披露过公司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有敌人?”
“我不清楚。番场先生面对抗议,好像感觉很困扰,似乎也劝过他不要再在网络上写公司的事。”
哈迪沉默了一会儿,又带着怀念的神色继续说道:
“佐藤先生非常温柔。他向番场先生抗议的内容,也不是关于他自己,而是关于我们的。说我们休息时间太短,每个区域配备的人太少。我们日语不好,所以他替我们说出了心里话。”
哈迪目睹了佐藤的遭遇后,立刻打电话向警方报案的理由之一也在于此。哈迪并不相信公司的人。
时针越过正午,死因裁判官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
内容和滑井预料的一样,几乎满篇都写着不明。
死亡原因:不明。
死亡类别:不明。
全身所见方面,仅记载了关于头部的内容。
外因死亡追记事项:不明。
就像死因裁判官先前抱怨过的,总之无从下笔。事实上,死因裁判官做出了需要进行司法解剖的判断,并向大学的教室发送了解剖的请求,然而最终却只得到一个意见:推测死者因休克死亡,无法证明非事故。
到头来,死因裁判官得出的结论是:无法断定到底是事故导致的死亡,还是带有案件性。
鉴定科的鉴定结果也是一样。案发现场的硫酸池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未能发现佐藤本人,以及工厂相关人员以外的遗留物品。不过进入工厂内部本身就需要穿上全副武装的工作服,还要戴上防止毛发脱落的帽子,所以本身也没什么机会留下遗留物品。
换句话说,即便有第三者闯入工厂内部,也可能不会留下体液和毛发。工厂严格照章办事,反而给调查带来了阻力。
想到有第三者进入工厂内部的可能性,滑井于是询问了相关情况。但询问对象不是番场,而是哈迪。毕竟对公司不利的事,番场想必不会如实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