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半岛酒店
凌晨一点,在豪华的大厅内挤满了喧闹的人群,人群泰半是由手持着照相机录音机的记者们组合而成,他们以一名黑色西装打扮的俊秀男人为首,围绕着他不断地提出各种语言的询问,英文、中文、粤语热闹得很。
“林先生,传闻“林氏船业”打算与“?p捷运输”联姻,是不是真有此事?”
“是有这项计画。”着黑西装的俊秀男子,也就是林氏船业的新任董事林大地,他带着浅浅的微笑以着字正腔圆的国语回答。
他的回答马上引来记者们七嘴八舌如炮的询问。
“请问这是企业利益上的联姻吗?”
“请问对象是邵捷运输的二千金邵婷庭吗?”
“请问您们结婚后,林先生您会接管邵捷运输吗?”
“请问婚期是订在何时?按照中国的习俗,邵婷庭若不在父亲百日内与您订亲结婚,那她得服孝三年才能结婚”
“林先生,婚后您会代邵婷庭小姐照顾她目前正在加护病房观察的姊姊邵婷辛吗?”
“林先生”
林大地被不断接踵而来的问题给惹得失笑,他举起双手做出“收声”的动作,来制止这似乎永不会间断的询问声。
“停停,你们的问题多得让我连听都来不及,繁杂得令人吃惊,我没想到一个小小结婚的决定,竟能引起如此热烈的迥响,这,”他风趣的笑语着“是不是代表着我林氏船业在经济上颇有十席之地?该值得我喝采高兴?”
他的话惹来所有记者们的笑声,立刻又让原本热闹的酒店又添上层色彩。
“林先生”
“哦,”林大地适时打断了又要开始的询问“林某承蒙众媒体记者的抬爱,关于我和婷庭的婚约,我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案,现在我只能告诉各位,我是为了爱情而结婚,只有爱情买得到我的结婚证书。”
言下之意,林大地会肯在三十岁事业的尖峰步入礼堂原因只有一个——他爱邵婷庭。
这份宣告议在场的所有记者陷入短暂的寂静,大家都为了这样难得的爱情悄悄膜拜着。
“林先生,我们都知道今晚您睡的是双人房,碰巧邵婷庭小姐今晚也在香港,那是不是有可能”
“哈哈!这位先生的联想力非常的丰富,不过,这样的说法也是成立的,我今晚睡的是六二八房,欢迎你们来查房,说不定,哈哈,会有啥新发现也不一定。”
又是一阵笑声,大家都对林大地这样的回答而欣赏,人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动物,把话挑明时,就算原来有再大的好奇心也都会统统不复存在。
这时,酒店的大门被服务生恭敬的推开,随着门被送进来袭冷冽的冬风,让原本充满暖热的室内加了股清新,但也让厅内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嗉,纷纷转头寻找冷意的来源,今晚大厅的第二次寂静也同时献给了从寒风中走进的来人。
进入酒店的是位高挑的女人,她绾着发髻,一脸的浓妆,有着和刚刚那阵冬风一样的冷冽气质,淡淡的,不夸张,但却能让人有着刺骨的冷意。
“麻烦你。”她站定,微转头的对着身后的服务生示意他替她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
因为忽然的宁静,所以大家都能清楚的听见女人的声音,就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相符合,是个冷冷且夹着点慵懒及女人特有的甜腻嗓音,感觉似乎没法融合,但由她发出却非常自然,就和她冷僻的气质与勾魂的双眼,及挑逗的红唇一样,看似不自然,但在她身上却自然至极。
当黑色大衣卸下,露现出底下的艳红时,大伙儿全都屏息凝神起来。
艳红是件中国旗袍,高须托出女人细长的雪项,小袖口包着她修长洁白的手臂,合身的旗袍身里出她匀称有致的凹凸身段,开着高只的裙摆在她优雅的轻挪莲步中,若隐若现的展现她无瑕的双腿。
她的婀娜身材让人不禁赞叹中国旗袍的奥妙,真的能让身材姣好的女人更添魅力。
女人往柜台的方向走,在经过以林大地为首的一群人时,她刻意的放慢了脚步,带着调情的目光掠过林大地,然后又给了众记者们一抹妩媚的微笑,然后以着胜利之姿到了柜台前。
“麻烦你,六二八的房间钥匙。”女人拿出护照。
“是的,展小姐。”柜台小姐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迅速的拿出一份钥匙卡,连同护照一齐递给她。
“谢谢。”收起护照,女人转过身对着林大地点头微笑之后,就踏进了一旁的电梯,将她所带来的激烈、喧闹一并关在电梯之外。
“哼!”对着电梯内镜中的自己,她呼了口不甚赞同的鼻息。
她不该寺旗袍的,感觉大端庄了,瞧,除了妆够浓艳以外,她从头到脚都不合格,没有一个坏女人会让人在看了之后,与“端庄”两字联想在一块儿的,今天真是失策。
她挑了挑眉,至少,她的表现还算完美,这样的打扮加上方才的行为举止,或许别人会将她与刚守寡就寂寞难耐的浪荡寡妇画上等号。
毕竟真正的坏女人是外表形象良好,但骨子里流着什么样血液只有天才晓得的,才算是坏中极品。
女人扯动着唇角,在她“工作”时,自信是极为重要的,纵使她心中觉得有一丁点儿的小瑕疵,她也得在工作之前说服自己相信暇疵是让自己往更好的方向迈进。
“叮。”上升的电梯在发出声响之后停格。
女人迅速的对着镜中的自己做最终的巡视,然后满意的踏出电梯。
出了电梯,她并不急着走到房间,只是随兴的沿着长廊漫步着,听着时而宁静时而夹杂着不同去日的交谈声,她踩在短毛地毯上的轻盈脚步没有任何一点声响,这她最乐于享受的时刻,感觉就像是她并不存在于世界上,而世界仍在继续运行着每个人不同的生活。
顺着长廊她向左转弯,才跨出第一步,她就敏捷的收回了脚,啧啧,好一幅“俊男美女拥吻”图。
女人靠着墙,其实地可以堂而皇之的走过,也不会觉得有啥好难为情的,甚至大可改道继续她漫无目标的闲逛,但是她选择留在原地,不为什么,单纯就是“想”
唔,如果硬要她扣个帽子,她不介意“偷窥人隐私”这项罪名,因为如果籍由偷窥而能感受到一点点属于情人之间的甜蜜,何乐而不为?她即不需要负责也不需要承诺就有最甜美的果实可以吃,呵,白吃的午餐她最爱了。
“亲爱的,今晚有你相伴真是美好。”是个沉厚的男性声音。
“我也这样觉得”
“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嗯。”“愿你有个好梦。”
“你也是。”
“呵,我一定会有。”男人发出爽朗的笑声之梦到你就是好梦。”“讨厌!人家才不让你梦到!”女人因为欢愉所以也跟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语气中充满了小女人浸沉在爱河中的娇态。
“好,我不梦你。”男人倒也大方“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什么事?”
“今晚你可得梦到我才行。”
“你?讨厌啦!不能耍赖。”
“好,不耍赖,总之你得梦到我,我们说好了的。”
“亲爱的,别跟我争,我真的希望你能梦见我、只梦见我,然后其他男人都不能梦见。”
“傻气。”
“哈!我本来就很傻,真心在谈恋爱的有谁不傻?”
“海”
“嘘,不要说话,给我个晚安吻,然后你就进房好好休息。”
“唔你不进来坐坐吗,我可以泡杯热茶让你暖暖身子,外头很冷的。”
“亲爱的,这是项很诱人的邀请,但是,”男人顿了顿“我怕我会贪心的想待在你身旁,一辈子都不离开。”
“我”
“我有个原则,不在第一次约会的女友家住宿。亲爱的,我一直没有破坏过这原则,你能帮我继续维持下去吗?”
“嗯。”“那就别让我踏进你的房门。”
啧啧啧,好个高竿的男人,靠着墙的女人赞赏的暗忖,这样带着暗示性的赞美,恐怕没有一个女人逃得过他的手掌心吧!虽没见到面,但是她想和他谈恋爱。
这个念头才起,男人就与她擦肩而过,她眯起眼,体格不错,干净清爽,是个好男人。
一就是你了,我要你。”她勾起了唇角,打定主意。
她没有稳操胜算的把握,她一向就不是那种自视过甚的女人,她有几斤几两自己再清楚不过,她也不是道德观念非常有准则的人,她只看对与错,只要不杀人放火、伤人家庭,其他就没有所谓的不可为了。
只要事情没成定局,谁不能抢?这就是她,展芙蓉。
“芙蓉,你怎么不进房?”不知何时林大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手指着她身旁的房门。
展芙蓉下意识的看向他所指的地方,赫?真巧,六二八不就在眼前。
“你怎么打发那些记者的?”她微笑着,双手环上他的颈,很自然的就依偎进他的怀中。
“怎么打发?当你在柜台前用着字正腔圆的标准国语说要房间钥匙时,我说任何话就没人会再相信了。”林大地苦笑着,双手顺势的就搭上她的纤腰。
“真好,那岂不是全世界只有我相信你?”
“嗯,情况看来就是这样。”
“呵,这就是我要的,不过,”她伸出粉嫩的舌尖轻扫过唇瓣,表情像个顽皮的小娃儿“就是差了几个镜头,没有镜头的话,就不臻于完美了。”
“那该怎么做?”
“这不是我们该动脑想的。”她轻笑着“大地,今晚我美吗?”
“很美,你把所有人都迷住了。”
“那给我个吻吧!我的美丽可让你增添了不少面子,是该给我些奖赏吧?”
“应该的。”他低下头,印上了她两片红唇。
安静的四周响起些微的震动声,就像底片在相机内卷动的声音。
“现在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她得意的呢喃着。她追不及待想看明天各大报的头条新闻了。
00o
日本。
“你什么时候要滚出我的房子?”暴雨冷眼看着横躺在他面前只穿了件衬衣的展芙蓉。
“去问你老婆。”展芙蓉头也不抬,全身放松的趴躺在三人座的柔软沙发上,细长的左手则不时的翻着杂志。
——“女人,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扔出去。”暴雨挑眉居,对于这位她亲爱妻子的娇客,他是颇为欣赏的,毕竟世界上敢跟他顶撞的女人是少之又少,加上她身上那股与他相仿的冷僻气质及率真个性,种种原因让她成为他女人名单之中地位挺特殊的女人。
只要她不要厚着脸皮一待就是待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打扰他与刚新婚的妻子之间的两人世界的话,他是可以和颜悦色的与她相处,只是——她在这楝房子里已经生活快要两个月了,老早就超过了他所能容忍的期限。
“男人,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老婆拐跑。”展芙蓉微侧着身,挑衅的看着暴雨。
“你敢!”
“唔,我以为我的字典里没有不敢两字。”她做思考状。
“你试试看,我会把你宰了。”
“哦喔,别威胁我,我的劣根性很重,最喜欢接受挑战了。”
暴雨紧抿着唇角,对于这种女人,贯彻行动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你要干么?”见他站起身,她仍趴在沙发上,一点儿危机意识也没有。
“把你扔出去。”回答完她的疑问,他已经将她抱了起来。
“赫!”她吸了口气,平常见他瘦弱的模样,没想到力气倒是挺大。“你”“哐啷!”一阵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从厨房发出,打断了展芙蓉欲要开口的话。
“你、你们太、大夸张了吧!平常斗、斗嘴也就罢了,不需要斗到连、连电视里的摔、摔角也拿出来过招吧!”暴雨的妻子叶灵结着巴,畏缩的道。
她已经很努力的躲在厨房一个上午,避免自己受到战火的波及,可是看这种情形,她再不出面
“闭嘴。”两个人异口同声冷冷的道。
叶灵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这辈子她最怕的两个人同时说话,她可不敢轻举妄动。
“女人,管管你的朋友,穿着件衬衣就在屋子里乱走,一点羞耻之心也没有。”
“女人,管管你的丈夫,自己是个有妇之夫的人了,竟然还对我这个单身女人毛手毛脚,吃我豆腐,他在你面前都这样了,出了门还得了,铁定是只发了狂的种马。”他们又是同时说话。
“谁没有羞耻之心了?!”
“谁是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