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始终追不上。
当两人演奏完三分之一时,情况陡变,箫声微微一震,放弃了追逐,由高昂瞬间转变为低沉,似有颇多无奈。
也就在箫声陡然转变之际,大殿上空的梅花纷纷一震,一震飘香,清幽淡雅的梅花香味飘荡在整个大殿内,迷人心醉。
他这一震,震出了他的满心无奈。
这个时候,琴音忽地一顿,继而曲调音轨改变。琴音变调,空中将梅花远远抛开独自纷飞的雪花,又倒流而回,想要融入梅香。
她这一顿,顿出了她的翻然所悟。
可此时的梅花已经放弃了追逐,优雅淡然,似乎不愿纠缠。
箫声平稳,梅花轻扬。
而原本的清商调琴音,也随之而降,变成了商调,想要合上那平稳的箫声。
箫声在挣扎,琴音在纠缠。
三分之二段已过,箫声抖动,似在轻颤,这一颤滑过之后,最后一段的开端,琴箫终于和鸣。
琴音与箫声,终于音调协同一致,空中的雪与梅再次互融,奔流倒卷。
梅花飘飘,雪花飘飘。
雪花飞飞,梅花飞飞。
雪花飘过天外去,梅花追过天外去。
一曲毕,乐声停。
她闭着眼回想,他仍闭着眼品味。
梅雪争春,不谈刀光剑影,只言儿女情长。
争的便是那一丝情!
亦如他与她的故事。
许久,他睁眼望着她,见她也正望着自己,笑问,“可懂?”
她心中了然,研究音律多年,她怎的不懂?
只是,她最后却故意含笑摇头,露出小女儿家姿态,“还是不懂呢!”
她懂的,什么都懂。
周围众人这个时候才如梦初醒,赞叹连连。
张狂同雪未央入了偏殿歇息,二人对桌而坐。
桌上放着红泥炭炉,炉子上驾着一个三足酒壶,烟气袅袅,四溢飘香。
她忽地起身走到外面,从一颗梅树上摘下一把梅花,回到屋里朝张狂微微一笑,揭开壶盖,将手中的梅花都放入壶中。
“梅花煮酒,喝一杯如何?”她笑问。
他望了望她,“也罢,今夜过后,生死难测,你我也不知可有再见之期,梅花煮酒,倒是人生的第一次呢!”
她伸出去的手,许久都不曾抽回,望着他的脸沉默不语。
她如此失魂,仅仅只是因为他的一句生死难测,可有再见之期。
偏殿中,一片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