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小姑娘在山庄的日子极其凄苦,拜高踩低的奴仆与受过她母亲恩惠的各方亲眷,均将她当作任意欺凌羞辱的对象,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直到她十岁那年的腊月,被人打断一手一脚,自己凭着本能爬出了庄子,在山林间险些葬身狼腹。
遇上了前来拜年的薛家女,被救回了薛庄。
那薛家女薛宁似是知道她的处境,对此事绝口不提,只寻了大夫治好她,收留在府中。
而贺家少了这么个小姐,连一丝一毫的波涛都未掀起,根本无人在意她的死活。
几个月后,薛庄将贺小满送去京城,投奔她母亲朱娴的亲属。
朱娴当年举家外出遭遇山匪,已尽数亡故,只余下一个小舅舅,而她这个小舅舅,正好姓庄。
再看铜雀台的信件,庄晓梦是庄誉十年前收养的,据传是他某个远房亲戚的孩子。
两方一比对,十年前薛庄送贺小满进京寻亲,十年前庄誉收养庄晓梦,这姑娘的身份便清晰起来了。
而这棺中所藏的万两黄金,正是当年朱娴出京之时携带的嫁妆。
朱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十里红妆嫁出去,却不料摊上弦月山庄这样的品行。
这么说来,完完全全就是仇杀。
难怪连往来的宾客都不放过,贺家或远或近的亲戚,怕是当初也没少为难过贺小满。
李莲花放下手里的信,将这个中关系捋了一遍。
“所以,贺朝云悔婚青梅竹马薛宁娶进门的……”
李相夷开口接道,“正是当年的贺小满。”
李莲花沉默了。
这武林世家的瓜你就吃吧,一吃一个不吱声。
后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提着食盒送饭的笛飞声回来了,他皱眉开口道,“庄晓梦不见了。”
庭中二人均是一愣,站了起来。
李莲花道,“这里处处都是机关,她应该跑不远,分头找。”
三人在天工园大致转了一圈,聚首在园中地下室的暗门前。
李莲花边去按开关,一边开口道,“园内机关都没有被触发的痕迹,说明人是躲起来了。”
而天工园能不触动机关就藏下的地方,也就只有这地下石室。
李相夷皱眉,“她怎么会知道这地下室的机关在何处?”
随着机关按下,门轰隆一声打开,几人迈步进了密室。
“之前抓他们进来的时候,你当着她开过一次。”李莲花这才应道。
声音伴随着几人的脚步声,在幽暗的地下室内荡开。
距离虽然远,但记忆力和眼力好的人也能记下来,能安然停在石室门口,说不准都是看当时李相夷怎么走,照猫画虎跟着七拐八绕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