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这回不倒了,笛飞声的情绪再不明显,他也察觉出不对来,索性捻起筷子夹菜吃。
这酒是客栈老板自家酿的烧酒,味道不怎么样,但劲大得厉害。
接连三杯下肚,多少有些上头。
笛飞声知道为什么一醉解千愁了,心中有愁绪不得疏解,喝酒便是一种宣泄。
李莲花没给他倒酒,他便自己倒,一杯接一杯。
李莲花一抬手按下那壶酒,颇有些无奈。
这怎么还喝起闷酒来了。
“我这酒是给自己要的,喝上两杯小酌怡情,你这么喝下去一会儿就醉了。”
笛飞声只是看着他,酒后目光灼灼,拨开李莲花的手,调转酒壶给他满上一杯。
“不醉不归。”
李莲花:“……”
坏了,已经醉了。
李莲花别开眼,“你自己喝吧。”
笛飞声也不强求什么,转头给李相夷倒酒。
“你来。”
李相夷少有的沉默,端起那杯酒,与笛飞声一碰各自饮下。
李莲花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杯酒,也端起来一饮而尽。
素手书生左右各看两眼,低头吃饭。
心思细腻如他,自然能猜上几分。
以前未曾与魔头笛飞声打过交道,如今一看,也是个重情义的性子。
窗外一轮月如钩,照尽人间别离事。
一壶酒很快就见了底,夜色也深了。
客房与客栈大堂隔着一个院子,得过了院子上楼休息。
李莲花出来的时候迎风一吹,就知道自己那几杯酒算是白喝了。
即便是立了春,山下的风也格外的冷。
像透骨的钢针,往四肢关节里一寸一寸的钉。
这样的状态,即便在床上躺上几个时辰,也很难回暖过来。
被子不算薄,但也绝对算不上有多厚,李莲花是裹着狐裘再盖的被子,但还是很难暖起来。
那太医的药不错,勉强止住了咳嗽,导致受冷也不至于咳出声来。
客房里灯光昏暗,李莲花闭目蜷缩在被子里,四肢关节处泛着冷意,隐隐作痛。
倒也不算难捱,前些年很长一段时日,都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明日还有正事要办,希望不会受什么太大的影响。
门口传来敲门声,李莲花艰难的撑身起来,拉开房门。
李相夷端着一个碗,笛飞声站在边上,硬朗的脸上还沾着一抹漆黑的锅底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