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就推了。有什么好问的?”
纪深心里的无名火轰然烧起来,那你还只看我一眼就带他走?那你还彻夜不归?那你……
但这所有的话都能把他最丑陋狰狞的一面暴露地彻底,所以不能说,也说不出来。
不能说那些,只能零碎地找些能气穆燐烁的话,断断续续地说出来,“想不到对你百依百顺的覃澈,嫉妒心也这么重。一点都不比你厌倦的那些女人好,是不是?”
穆燐烁不响,紧紧地抱着纪深,隔了很久,才说出一句,“对不起……”
纪深深吸了一口气,穆燐烁看不见他的神情,以最平和的模样说出一些最不讲道理的话,给他下最后通牒,“你不要喜欢姓赵的了,你别再见他。别再见他……你要再见他,改明我就再去英国,过了后天,这世界上就再没有我!我做得到的,你知道的。为了你,我命都可以不要。这条命是我最后的底牌,你肯不肯?肯不肯不再见他?”
穆燐烁放开纪深,擒住纪深的肩膀,让纪深看着他,“不要拿你的命做筹码。你单单一句,你不开心,我就会输给你了……真的。给我点时间……”
“多久?”
“半年,好不好?”
纪深点点头,“恩,好啊。”
穆燐烁一愣,还以为他会嫌时间太长。
纪深就着当时林非对何煜明的样子,哀然收起来,换上一副嚣张的模样,“那这半年,你就睡沙发吧,不许回房间。夜不归宿一次加一个月,出差带着飞机票和机场的合照打报告。”
“纪深……”穆燐烁满脸得委屈,弱弱地叫了他一声,他知道纪深最吃这一套。
“不然……我不开心。”说完,笑出来,笑了会又停下来,皱起眉头,“但是……你也不许碰赵子轩!你做不到……我们就,分开。”嘴唇抿成一条线,在等了许久等不到回答,于是又轻声说了一句,“我变了。”
他怎么能因为纪深变了就放手呢?他们两人之间从不平等,在穆燐烁看来,从前是覃澈不要命得在乎迁就,现在他该把覃澈以前受的委屈都弥补给现在纪深。
人都是会变。一不小心,时间飞快,那人面目全非。可你要是真的对他认真,心里顶多生出根倒刺,刺着自己,抱着变了样的他,边还觉得欢喜。
穆燐烁从边上拿过一个枕头,死死地按到变形,“好,不碰。睡沙发就睡沙发。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哈哈傻笑。
在纪深没有回来的那几个小时,穆燐烁都快把自己折磨成了演员。一次一次地想,等纪深回来了他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万一一个不好,他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又伤了纪深怎么办?
生生地把纪深从进门起的场景想了百八十次。他不愿纪深把所有的话都憋在心里。还算好,纪深愿意罚他,愿意气他……
咚咚咚——
“纪深,我没有拿被子。”
门打开,一床被子塞进穆燐烁怀里,穆燐烁还没来得及接稳,门就又砰一声关上了。
咚咚咚——
“纪深,我还要个枕头。”枕头比较小,还来得及推门。
怎料里面的人闷闷地,“拿沙发的靠垫用。”
咚咚咚——
纪深穿着睡衣,不耐地打开门,“你再敲,我明天就搬……唔……”话还没说完,一只大猫就扑上来搂着他,两个人一起倒进床里,抱得紧紧地。
“穆燐烁!”怀里声音愤愤地响起。
“不放手,死都不放。我不喜欢别人,不骗你……”
就这样酝酿了两天才死硬了的心肠也软了下来,床的另一边留给那个耍无赖的人。纪深看着他睡得很熟的样子,想,他大概真的很累了。
轻轻地把手放在穆燐烁的胸口,感受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声,里面藏着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秘密呢?为了一探究竟,为了驱散秘密上的雾霭,他纪深,活成了那种自己厌恶